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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輪緩緩轉動,光影切斷了好似相擁的二人——
章書聞伸手接住雀躍的余願,等對方站穩後鬆手笑道:「慢一點。」
余願等不及上樓,迫不及待地從雙肩包里抽出今日獨立完成的畫作給章書聞看,是那隻紅色的蟋蟀,「大蟲子!」
章書聞故意皺了皺眉,「你嚇唬我?」
余願點點頭,戳穿哥哥的弱點,「你怕。」不過他又很驕傲地仰了仰下巴,「我不會讓它們咬你的。」
章書聞接過畫作,笑著跟余願上樓,把厚厚的畫冊翻開,將紅蟋蟀夾入透明的薄膜里,跟之前余願所畫的一併放在一塊。
每一幅畫章書聞都在薄膜上貼了素色的便簽標註日期,跨度將近一年,從塗鴉式的亂畫到逐漸寫實的畫風,每翻過一張都代表著余願的進步,亦是余願的戰利品。
這些在外人看來沒有任何收藏價值的畫作,卻被章書聞仔仔細細的塵封,甚至怕南方天氣太潮濕紙張上的顏色會暈開,薄膜里還放了小包的乾燥劑。每到月底,章書聞都會把變了色的乾燥機取出來再換上新的。
至今,所有經余願手的畫作,無論是成品還是半成品皆依舊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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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願。」
這已經是許知意今天第三次叫他了。
「我的彩鉛斷了,你能不能借我?」
許知意到墨軒才半個月,不止跟速成班的學員都打好了關係,乃至隱隱有成為領頭羊的症兆。有些人就是這樣,無論換到什麼樣的環境都能遊刃有餘。
他確實有討人喜歡的資本,笑起來露出的一顆小小的虎牙能在某種程度上很好地掩飾他骨子裡自帶的小惡劣。哪怕是存心是做壞事,他不必辯駁,也自會有人沖在前頭為他開脫。
以前在畫室里,幾乎不會有人主動和余願搭腔。一者本來余願話就不多,極大數時候只安靜地做自己的事,二來眾人沒有那麼多的耐心去包容余願相對短板的溝通能力,非必要不交流。
許知意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近余願。
學員若好奇地問一句,他會笑著回:「大家在一個課室上課,都是朋友。」
三分真三分假,但這麼圓潤的話,眾人要是追著問反倒顯得他們特殊對待余願了。
余願正在打草稿,又聽見了許知意的聲音,不得已停下來看過去。
許知意朝他晃了晃斷掉的藍色鉛筆。
余願也感覺到了許知意的特意接近,有時候跟他借一借筆,吃飯時坐他對面,今天早上在他的方桌上放了一塊薄荷糖那顆糖現在還四四方方地躺著,余願沒吃,但他很樂意借給許知意東西,年幼時母親就教導他要樂於助人。
他把藍色鉛筆遞出去。
許知意握住筆身,又快速地攥住余願的手腕,在余願條件反射要往回縮時,那顆薄荷糖先一步放到他的掌心。
許知意鬆手,「你借我彩鉛,我送你薄荷糖,禮尚往來。」
余願視線又緩緩地飄到了許知意的眼睛上。
許知意好奇地問:「我眼睛上有什麼嗎?」
余願張了張嘴,遠方走來的身影打斷他將要說出口的回答,「願願。」
是李文軒。
他近來很忙,模特隊正在籌備新一輪的晚會表演,學院也有新的考核,已經好些天沒出現在墨軒了。
「新同學?」
許知意站起身作自我介紹。
李文軒自報家門後,「稱呼你看著叫就行,我都可以。」他從外套的兜里拿出一小包檸檬糖,「章書聞托我給你的。」
余願頓時將掌心的薄荷糖放回桌面,去接李文軒的東西,欣喜地看向門口,「哥哥」
「他沒過來。」李文軒賣了個關子,頓了頓,「不過他說今晚會來接你,讓你在這兒等著。」
許知意默默地看了眼兩次送出去結果都被擺回原位的薄荷糖,拿舌尖舔了舔尖尖的虎牙。
李文軒半彎下腰看余願的畫,指了指,「這裡,線條可以細一點。」
他拿起橡皮替余願修改,余願認真地聽著。
許知意想起,這個細節他方才已經提醒過余願了,可對方並未聽他的。他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站起身走出教室。
學員笑著跟他打招呼,「知意,去哪兒?」
許知意充耳不聞,推開茶水間的門,笑容徹底垮下來。
所有人都告訴他沒必要和余願走得太近,余願除了哥哥章書聞外對誰都那麼冷淡,他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