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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春看着汗染鬓角的皇后,嗫嚅着嘴、话不成声。惊疑不定、举足无措,她左不敢让皇后停下来,右不知如何劝皇后别难过。
一头墨发素绾,一身淡裙单薄,一双绯履只有两蕊芍药。
半春看着这样的皇后,突然湿眼,她是不聪明,但不是个傻子,皇后之所以落得流落在外,究其原因,与她关系甚大。
若是半夏,又怎会犯下那种背主之错!
溶月听到迭起的脚步声响,她回头看眼跟到身后亦做奔跑的侍女,嘴角显出笑容,扬大的声音冲进软风,一溜烟就击中了半春煎熬许久的良心。
“就知道,唯有你会沉默跟着本宫跑步……”
光阴如梭,三月初是采茶之季。
溶月早出晚归,不仅晒黑不少,还长胖少许。过了几天,宋氏生下了次子,她派了贴身嬷嬷过来报信,同时还带来一封司徒衡臣的亲笔书信。
溶月阅毕,伏案写了回信交给来人,让她回去好好照顾产妇。
过了两日,那嬷嬷去而复返,带了一车精致的吃用,同时还跟皇后禀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驸马因笮镇之役,不幸失去右臂,因受伤严重,一直在建水城修养,现在情况渐稳,回京路上,昨日正好路过昆川俯。
听闻此讯,溶月大惊失色的愕然。
送走宋氏奶母,溶月想到身怀六甲、临产在即的长公主,她越发坐立难安、焦躁不定。数次提笔又放下,雪白纸上终是无字可落。
溶月辗转反侧的夜里,荡行江面的三桅官船上,水波中的灯影还在风中摇曳。齐鉴衣袂翻飞,他站在船舷,犹豫良久还是叩响了榛木舱门。
房中的陈子善正在练习左手拿箸,应声而入的齐鉴看到这一幕,目光立即缩闪避开。
陈子善看见他,眼底闪过诧讶,朝他淡然笑笑,站起空去一臂的身子;“齐大人夜访,可是有事?”
虽是平常至极的语音措辞,齐鉴听着,却莫觉窘然尴尬,他吸口气,撇开前方那刺眼的空袖,一鼓作气道:“特来谢过陈大人救命之恩!”
铿锵语罢,他朝他躬身长揖。
陈子善微微挑眉,看着面前长身玉立的齐鉴,眼神多了一丝复杂的恍惚,这大鄢朝,唯独眼前这个人从不称他驸马,他只叫他‘陈大人’,即使他根本就没个像样的官职。
“齐大人客气!”
陈子善踱步转个方向,侧身掩去他的右面;“谈不上谁救谁……”
他欲言又止,略略停顿,微沉了声音继续道:“那时我只知,若是身边的齐大人再有闪失,我的孩子怕是连声父亲都不会喊我!”
齐鉴听此,脸色骤变。
“大恩不言谢,是我冒昧了。”
齐鉴说着顿生速离之心,他拱手再礼;“陈大人早些休息!”
不等陈子善回音,齐鉴折身而去,刚至门口,身后一道低沉男声追随而响;
“听闻尊夫人给你添了位千金,在此恭喜齐大人!”
***……***……***
【本章结束】
☆、第139章 不堪
作者有话要说:只要一休假,就疯了。
PS,玩的开心,
为难还要写猪爸爸的悲调。
一路疾行,齐鉴护送陈子善在清明前到京。载着驸马的车队路过绵延数公顷的公主府,径自驶向了城西侯府。
因驸马之要求,没有人泄露他受伤的消息给家人。当侯府仆从猛地见到丰姿矍铄的世子爷独臂的巨变,各个不禁被骇得目瞪口呆,
听说母亲去了公主府,立在府门口的陈子善不由松了口气,他扫视惊恐伏地的小厮,淡着脸去了父亲书房。
武毅侯凭借他从战多年累计的敏锐,猜到迟归的儿子出了意外。但当看到眼前人空空的袖管,他还是被现实蒙头一击、当即震住,任是他之前多少的思度,徘徊坏处的猜想,也未曾靠近过这个残酷的可能。
望着因战失去双腿、眼睛瞬时红怔的父亲,陈子善忍耐数月的强作坚强仿佛訇然堤溃,他噗通一声跪倒父亲脚边,再抬头已是潸然泪下,武毅侯颤抖着手搭上了儿子肩膀。
立在房中的何伯见此情景,垂目悄自退出房外,时过良久,他只听到院中风擦枫树的哗哗声响。
何伯在风中站了一个时辰,世子爷才从房中出来。很快他就得到侯爷要他速去公主府接回夫人的命令。
王夫人听到儿子归来的消息,进府就要冲去儿子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