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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却似漾着笑般微微上扬着,他不由伸手抚了抚他湿润的额发,一时竟看得呆了,竟把眼前人看成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醒时醉时都思着念着的井奕祺,他也总是这样,哪怕心中挂着再多事,面上却总是依旧朗朗。
若是井奕祺还在生,那麽他们是否就能如此般嬉闹比试,是否就能携伴在南崎乐享清新平淡,到四处纵情山水,走江湖快意恩仇?
然而一切终是一场虚妄空梦,天地之大万千形色,却再也寻不着一个井奕祺。
高瑾觉出落於脸上的微妙触感,陡然睁眼:“你做什麽?!”却见欧阳彰正怔怔地敲着自己出神,他的手捋开他的额发,顺着眉骨划过脸颊,惊得高瑾登时弹起身向後退了尺许,一颗心砰砰直跳,这一来更是不得了,他这一生,除却上次高瑜重伤垂危,何曾如此心乱如麻、狼狈不堪?
那次是因兄弟亲情,而这次却又是为何?
欧阳彰闻声才逐渐从痴想中醒转过来,顿一顿,歉然说道:“冒犯皇上,是臣的不是,还请皇上责罚。”
“说得轻巧。”高瑾轻叹,撇开那些纷纷扰扰暂且不提,他始终都拿欧阳彰没辙,“如何罚?打你一顿板子,还是干脆宰了你?”
“皇上还是先换了这身湿衣再说吧,若是病了,我可担待不起。”发梢上的水珠滴滴落在手背,欧阳彰抓抓脑袋,突然捂嘴咳嗽,揽着胳膊微微颤抖。
“不舒服麽?”高瑾骤然想起木天一说过,那时欧阳彰受伤也不管不顾依旧是任性胡来,方能提剑便策马厮杀,旧伤又添新患,如此反反复复拖沓着始终未曾好的周全。此时看他苍白面色,不禁担心起来。
欧阳彰苦着脸道:“求皇上赐我洗个热水澡,之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随朕回宫。”
宫娥太监们看见皇上湿漉漉的模样,统统急慌了神,待高瑾下令,才手忙脚乱地准备热水新衣,伺候高瑾和欧阳彰沐浴更衣。
浸在热水里的欧阳彰闭目凝神,懊恼地想自己走得匆忙竟忘了准备两套换洗衣服,明儿还得托人叫田彦捎了来。
“欧阳大人,这是您家里的田彦送来的衣物,奴婢给您搁这儿了。”服侍的宫娥恭谨地说道,“皇上吩咐,您今晚上就在这间房歇息。还有,皇上说他累了,请欧阳大人勿要相扰。”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不用伺候的。”
“皇上原已吩咐奴婢只需传话无需伺候,奴婢不打扰欧阳大人歇息,先告退了。”说罢宫娥便低头向後退出。
欧阳彰暗笑高瑾的“心思缜密”,抬臂伸了个懒腰,引出啪啪水声,却接连不断,原来是不知何时下起雨来,雨水敲打着屋檐窗栏,劈里啪啦响着。
这雨一下便是整夜,欧阳彰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脑中尽是当日井奕祺掉落南崎河激起的那一声水声,混着屋外重重雨声,好似自己也如溺水般,心被压的跳不动了,连呼吸都没法子了,这浮尘俗世间统统溢满了水,他根本无需再流泪。
直至清晨欧阳彰才浅眠了一阵,起床时显得颇有些萎靡不振。
宫娥打水进来给他洗漱,动作娴熟礼数周到,恭恭敬敬对他说道:“皇上差奴婢转告欧阳大人,呆在这儿别乱走,尤其别去找瑜王爷,若是被太後瞧见了,她老人家可是会不高兴的。”
欧阳彰不耐烦道:“好啦,真是罗嗦。”
宫娥一听之下立时胆战心惊,慌道:“欧阳大人,您怎可说皇上的训示为罗嗦?这可是大罪……”
“他有免罪金牌,怕什麽?”灌入耳的声音,清冽中夹杂寒意。
欧阳彰侧头瞧见高瑜黑着脸走近,笑道:“瑜王爷起得早啊。”
“奴婢给王爷请安。”宫娥急忙跪下行礼。
“你下去吧。”高瑜摆摆手,宫娥急急退出,他环视屋内,才接着说道,“皇兄竟把这间房给你住?”那语气听不出是惊讶、愤怒、还是悲痛、哀伤。
“有何不妥麽?”此时滂沱大雨仍未停歇,天地之间一片昏暗估不出时辰,风吹过未关的门,燃烧殆尽的蜡烛明明灭灭,欧阳彰这才细细查看屋内摆设,同昨日的一扫而过相比并未发现任何不同之处,好奇心起,问道,“这里原来住的是什麽人?”
“与你无关。”高瑜冷道,浑似不把欧阳彰放在眼里。
欧阳彰并不气恼,比起昨日不能自持地抓着自己要同回南崎的高瑜,眼前的这个才是他所熟悉的寡淡清冷的小王爷。
高瑜瞥一眼放在床头的衣衫,不悦道:“宫中的物事你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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