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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是等不到接应的人马,早就死在辽狗的刀下了。”
辽军半道设伏,人数是大齐将士的两倍有余,出其不意拦路一击,三百余将士丧命大半,成老军医被扶上小红马离开不远,便有辽军追上,若非一支黑衣人马相助,此行必是全军覆没。
顾含章脑中昏昏沉沉,逐渐想起那夜的混乱,心中一哆嗦,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成老军以为她心里后怕,慌忙安慰道:“章先生莫怕,将军不日就会灭了辽狗,替咱们死去的兄弟报仇。”顾含章摇了摇头,老人家又会错了意,慈祥地低声道:“我有个闺女也同章先生差不多年纪,她平日里连只鸡也不敢杀,章先生可是比我闺女胆大英气了许多,不愧是连将军都敬佩的女中豪杰。”
“成伯……”顾含章有些赧然,成老军医又竖起拇指赞道:“听说王大夫给章先生拔箭时章先生咬着牙一声也没吭,军营里头的兄弟们都极是敬佩!”顾含章怔了怔,也没辩解,正巧王大夫掀了帘子送药来,掩在黑发下的眼随意地朝她看了看,佝偻着身躯走到成老军医身旁递过药碗去。
“王大夫口不能言,营中兄弟如何能轻信他的话?”顾含章盯着王大夫,淡淡地说了一句颇为冷淡刺耳的话,成老军医一愣,朝她使了好几个眼色,王大夫倒是并不介意,无声地咧嘴一笑,弓着背慢慢走了出去。
“章先生不必担心王大夫会泄密。”成老军医只当她介怀此事,压低了嗓音道,“将军特地嘱咐过他,他也知道章先生与卓勒齐王子是故交,定然不会坏事。”顾含章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又详细问了前夜之事,老军医顿时气得直抖胡须:“辽狗子奸猾狠毒,不仅在回程伏击咱们,运粮草的人马也不曾幸免。”
“四百将士死伤百余人,要是将军派去的人再慢一步,人马伤亡粮草抢空,就便宜了辽狗。”老人恨恨地骂了几句,顾含章朦朦胧胧将两支人马出发时辰与遇伏地点一比照,蓦地遍体生寒,低声道:“军中有内贼。”成老军医顿时僵住,苍老的面容上露出震惊之色,半晌后起身凝重道:“我去请将军过来。”
梁月海并不惊讶,镇定自若如同成竹在胸,只笑了笑道:“想借辽人之手除去我,倒是没那么容易。”“此番不得手,必定还有诡计,将军千万小心。”顾含章顿了顿,将卓勒齐要她转告的话说与他听,梁月海也不惊慌,星眸中有一瞬光闪了闪,温和地笑道:“无妨,他来便是,我自有办法对付。”他虽是在笑,顾含章却在他眼中瞧见了掩盖在温润笑容下的狠戾杀意。
成老军医与守卫几人都退了出去,偏帐内安静下来,顾含章喝完药重又俯卧回榻上,梁月海看她挪动颇为吃力,伸手扶她卧平,稍一迟疑,又替她掖好被角,低声道:“章先生所受的这一箭,月海定会毫不客气地还给洪锦。”
梁月海始终待她谦恭有加,顾含章心中感激,明眸望住他英俊温润的面容淡淡笑道:“月海,你当真是我夫妇二人的贵人。”梁月海微微一怔,倒是也缓缓地笑了:“既为手足,何须这般客气?”他刻意加重“手足”二字,顾含章一愣,笑了笑没作声。
安静片刻后,梁月海先开了口:“章先生可还记得那日是谁救下了你?”顾含章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我中箭后失去知觉,再醒来就是已经回了大营,听成伯说是有人用一匹白马将我送了回来,可惜我竟没能与恩人见上一面。”萧桓之事她下意识地藏在了心底,连梁月海都没有告诉。
“也不知是什么人物,竟会有那样神骏的陇城神驹。”梁月海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那模样,那烈性,我瞧着像极了殿下的坐骑,照雪。”他说罢,抬头看向顾含章,补上一句:“若当真是照雪,恐怕……”
后半句未说,帐中两人都明白这意思,顾含章忽地打了个寒战,低声道:“若是他未死,他为何不来寻我……”以及,为何将她送回了军营后避而不见,为何不来与昔日的旧友梁月海相会?疑问太多,仿佛深埋地下的根须,拔出一处线索,必然牵出无数惊天秘密。
而她,在等待这个时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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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军退回青石谷附近已有数日,除了那夜的伏击,一直也不见有动静,大齐军中不敢掉以轻心,军营中守卫多加百余人,除日夜值守,巡逻间隔也由一个时辰缩为半个时辰。辽军能在雪夜设伏分别袭击齐军两支人马,军中必然还有细作,梁月海与顾含章心中有数,夜里休息时也分外小心。
这天到了天黑时,管陲不知为何起了念头去点检兵刃火器,他对自辽军手中缴获的强弓颇有兴趣,吩咐守卫取来给他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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