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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明剃小弟眼眉吗!”另两人也一齐怒目圆睁:“陈老板!我们大哥好声好气跟你说,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老板一见这阵势,再听这流氓话,心中真慌了,一个老实怕事的小商人哪敢跟这些流氓地痞斗,嘴里便嗫嚅着:“老哥息怒,老哥息怒。我出租,我出租。”
广龙堂于是又多了一间赌常把原来的设备赌具全接过来——这又省了一大笔钱,再重新装修一番,金城令陈旺去打理。原来的职员愿意留下的留下,不愿留下的请便。这天晚饭后,陈旺来问金城这赌馆是不是该改过一个名字,金城想了想,对正坐在旁边品茶的姜雄道:“阿雄,是不是就改‘如发’?”
姜雄一怔——一下想起了往事——然后一拍茶几:“好!
城哥!这个名字好!报仇雪耻!“
赵刚章死了,但当年“如发”那仇只是报了二分之一,何况还有当年“金雄堂”被偷袭焚毁之仇!待陈旺出去后,姜雄看着金城:“城哥,想出了什么报仇的妙计没有?”
金城笑了笑,轻轻摇摇头。
去年自己继任堂主时,毛刚与章阁锋前来吊唁兼祝贺,已明显露出跟自己“冰释前嫌”的姿态;这大半年来三个堂口彼此也相安无事,现在要报昔日之仇,就一定要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否则会惹起城里城外其他堂口的恐慌和公愤,被洪胜堂及三山会等大堂口联合其他堂口来个“公断”,那自己就非常被动。这是金城最为担心之处。
姜雄听了金城这一说,也一时想不出什么好计。过了一会,道:“可不可以又利用公安局?比如,我带手下去查封他们的烟档、赌馆。”
“此计不能再用了,不能再要你冒风险。”金城看着姜雄,“毛刚、章阁锋不同于颜剑苍。颜剑苍只是个街边流氓,而义兴堂和乾良堂在省城是有根基的。这两个堂口跟周宏泽过去的陆阳山一样,是省城里的老堂口。在孙中山领导同盟会推翻清朝的时候,他们都曾多少出过力,现在公安局里,很可能有这两个堂口的故旧人马,这些人必跟毛老大、郑逸云有交情,自然跟毛刚、章阁锋二人也会有交情,深浅不同而已,若旧堂口出事,这些人肯定会出面相帮。”
“不过我至今未听说过局里谁跟这两个堂口有关系。”
“那只是我们自己不知道罢了——我们不要用这个来冒险。”金城顿了顿,“而且,你在公安局才四个月,就已经名声大震,正所谓树大招风,那定必已引起局里很多人的妒忌,如果你现在带着手下明目张胆去封这两个堂口的档口,那你就不知得罪了谁,处境会很危险,甚至不仅是影响仕途这么简单。”
姜雄很感激地看着金城,心中叫声:“真是好兄弟!”金城说得有理,是为自己好;而且,姜雄也很为自己的仕途着想——他现在虽然仍是广龙堂的重要首领,但实际上已不再管堂里的事,并遵金城的吩咐,无事也不到堂里来,以避嫌疑。周宏泽把他塞进公安局当副科长时,说他是老同盟会员,曾在香港掩护过孙中山,对革命有功。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金城低沉地道:“如果在公安局里引起纷争,整个省城江湖就会风声鹤唳,各堂口就会出现混乱,甚至会导致一场大战,那对本堂并没有好处。我不喜欢混战,这样自己也不安全,弄不好只是两败俱伤。我准备要么不动手,一动手就要致敌死命。”顿了顿,“五年前,我打算先杀毛刚,后杀章阁锋;现在我打算倒过来,先杀章阁锋,后杀毛刚。”
“为什么?”姜雄有点不解,“要说血海深仇,毛刚更深一层。他不但火焚金雄堂,而且买赵刚章追杀我们!”
“阿雄你说得不错。”金城慢慢地喝了口茶,“但比较这两人,章阁锋有城府,懂心计,明智谋;如果我们先杀毛刚,那定会引起他的警觉,他就很可能会联合洪胜堂、三山会或其他堂口来对付我们——此人平时默默不语,其实口才甚好。去年三月,城西马书希开山立堂,仪式完后大家开怀畅饮,毛刚跟城北郊的侠义堂堂主元青发生争执,几乎动粗,别人劝之不听,章阁锋只三言两语,就叫二人收口。他是足可以说得动其他堂口来对付我们的;或者,此人明知打不过我堂——据了解,义兴堂现在只有三四十人,甚至会不惜全堂一齐投靠大堂口以自保,那我们就等于自竖强敌,非常不利。所以,要趁他毫无警觉时干掉他!”
“但先杀章阁锋,同样会引起毛刚的警觉,而且此人是个亡命狂徒,他知道是城哥你干的,很可能会对城哥不利。”
姜雄不无担心,“若先杀毛刚,章阁锋反而不会做出亡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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