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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戏谑人生,焉能料到二十多年后,一人早夭,而退隐的另一人,还在等着故友之子前去取下自己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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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倚真在北霆门学艺,一季返家一趟,侍桐与药僮们一时也不急着回转。殷迟在大草原上养病的这段时候,药僮们四处游山玩水,侍桐却成rì伴在殷迟身边。
多数时候,殷迟独个儿坐在营帐前发怔,二人终rì没甚么话说,她仍感到平和快乐。她替自己找理由:「他需要人照看,万一我走开了,他又毒发,那可糟了。他身子如此虚弱,也需要我代为煮食。」却不愿去想,殷迟真需要她么?或者是自己离不开他?
………【第二十八章 种情(三)】………
() 这天清早,殷迟又摸索着起身,到营帐外看rì出。侍桐睡在帐里的角落,便即醒来。揭开帐门,见殷迟头发乱成一团,睡眼惺忪,揉了揉眼,又去瞪着东方草原尽头的紫红朝云。侍桐无奈道:「你怎么天天都要看rì出?你看满地都是露水,别受了寒气才好。回进去罢,身子养好,天天都有得看。」
殷迟头也不回,像是怕错过了rì出的一刻。「过去一年多,我住在不见天rì的天留门,不能像在家里那样,看着rì出练剑。现下要死了,往后又不知道还能看多久。」侍桐没法,进帐取了两张毯子,一张自己披着,一张递给了他,在他身畔坐了下来。'。。'
殷迟又道:「你在世rì子还长,自然不知道看一rì少一rì是甚么滋味。」侍桐冲口道:「我家小娘子爱看rì出也爱看rì落,每回瞧见都像是第一次般新鲜。她说,人都要死,谁都是看一天少一天。跟你说的可真像,我就不爱听这话!」
殷迟心中一动,想了片刻,说道:「你家小娘说得倒也是。。。」微微一笑,「倒像是答了我心中的结。这样说来,早死迟死,也没甚么得失分别。」
侍桐似懂非懂,只道:「她甚么都爱看爱玩。只是她虽那样说,瞧rì出的时候是很开心的,可不像你唉声叹气。」
草原尽处的金边突然成了万缕金丝,在两人眯着眼的注视下,太阳一点一点地升起。良久,终于整个圆滚滚地悬在云端。侍桐看天边的时候其实不多,总不自禁要侧头去瞧殷迟几眼,见他皱着眉头,伸手拨开被晨风吹得乱飞的头发,好像在怪头发扰乱他的视野,孩子气极重。她心里有种道不明的怜爱,轻声道:「我其实从没服侍过男子。自小被买进翻疑庄,就是服侍小娘子的,我学的诸般杂活,都是为女子而设,所以一开始对你。。。我是很慌的。你看你头发乱成这样,我总是没来替你梳好,我不懂怎么结男人的发髻。」
殷迟摇摇头:「这又不关你事,我刚爬起身么。你也见我从不梳髻子。」侍桐回想在酒棚中初遇时他的模样,却听殷迟道:「不过我现在想束起来。我决不是把你当丫鬟,但是。。。你愿意替我梳一梳么?」
自殷迟真正清醒后,侍桐已不再助他梳洗,听他问起,心里砰的一跳,定了定神,从袋里拿出自己的竹梳,跪坐到他身后,替他梳头。
殷迟不自觉闭上眼睛,虽只是梳个头,也感到她的呵护之意。忽然胸口一热,再也按捺不住,转身看着她,认真地道:「你。。。你能不能。。。抱我一抱?」
他这样问,是知道侍桐不会拒却。他颇不擅与人相处,若是对头也就罢了,对着自己在意之人如康浩陵,尽管凭着一时意气、与之结交,处处对答得体,心底却十分别扭,总是怕康浩陵哪一天忽然不要他。就连那几个毫无干系的药僮,他也只对其微笑招呼,自惭形秽,不知如何与他们多谈。只有在侍桐面前,他一点患得患失之心也没有。
或许他隐隐知道,无论自己是好是坏,侍桐总是会待他不变,其他世人却不然。
侍桐吃了一惊,停手不梳:「这。。。」殷迟道:「你就当我还昏迷着,不然,当我已经死了,好不好?」侍桐蹙眉道:「你能不能别成天说甚么。。。甚么死的?」殷迟道:「你不答应我,我就要再说。」
侍桐垂下了眼,稀疏却纤长的睫毛动个不停。她不敢瞧殷迟,犹豫着伸出一手,先搭住他的肩,过了好半晌,才又伸另一手去碰他的手臂。再过了老半天,手才从他的肩上轻轻滑落,要去揽他的背。殷迟看着她不胜娇羞的姿态,索xìng一倾身,将她拉到怀里,紧紧抱住。
侍桐手上的竹梳无声地落在草丛之中。
殷迟模糊地说:「。。。这真好,我总想要这样。」侍桐又惊又喜,心道:「他早便想抱我了么?」但她哪里问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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