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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气,回头一看,眼睛一亮:“小的见过苏姑姑。”那小宫女穿着规规矩矩的宫女衣裙,梳着老老实实的统一发式,瓜子脸尚算清秀,混在宫里上千宫女堆里绝对找不出人来,唯独,发髻上插了一支白玉簪。低调,但别致,是葛公公亲自从一堆金银玉器里挑出来的。苏莺歌紧闭着嘴巴,指指自己臂弯里的食盒,下巴朝葛公公书房的方向歪了歪。韩伟有点儿为难,思忖着道:“姑姑,公公晚上要去承乾殿伺候皇上。”苏莺歌一愣,很快点点头,把食盒捧给韩伟。“是莺歌来了?进来吧。”那声音从书房里传来,沙哑异常,像两块砂纸磨蹭在一块儿发出让人牙酸的声响。准是公公闻见饭菜香了。苏莺歌放下手,和韩伟走进书房。书房里不算亮堂,也不昏暗,葛昏晓就倚靠在石柱上,捧着一卷书册仰头发呆,隽永的面孔就藏在这半明半暗中,看不真切。他只穿了件白色中衣,病骨支离裹在白色绢布中,如山石嶙峋,白衣黑发更添了不食人间烟火的浩渺之意,比起皇上戏称的病鬼,更像水墨画里的精怪。“师傅,”韩伟“噗通”一声跪下,低声道,“小的把事儿办砸了。”葛昏晓放下书走到两人面前,高高瘦瘦的一个人,竹竿也似,青白的脸,黝黑的眼,唯独鼻根上两抹浅红,是拧鼻沫子拧破了皮。他早得到消息,毫不惊讶。“起来吧,此事与你无关,是我太草率了。”他叹息道,“邱列得罪了司礼监,我本以为此时拿下邱月多少算和司礼监扯上了点关系,没想到那小妮子本事不错,竟真混进了秀女队伍。”韩伟站起来,机灵道:“师傅,依小的看,皇上未必有多喜欢她,只是和您怄气罢了。今年入宫的秀女个个出挑,邱月未必能风光多久。”“她风光多久和我有关系吗?”葛昏晓掩住嘴咳嗽几声,苏莺歌连忙放下食盒送上手帕。葛昏晓接过了继续道,“我是皇上的一块心病,不发作的时候自然相安无事,还有几分血肉相连的亲近,发作起来……这些年你也看见了,福寿宫的俸禄都罚到五年后了。如今再多一个能给皇上吹枕头风的敌人,难办啊!”“师傅谦虚,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皇宫里几千号人,皇上最惦记的还是您。”韩伟奉承道。隔三差五的罚,也隔三差五的赏。皇上是罚了福寿宫的俸禄,但没多久见葛昏晓衣衫微旧、配饰减少,又赐了好几百两雪花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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