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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她的心脏,究竟还能再撑多久时间?
一日上午,总管拿来一份包裹,韩宕尾随其后进来,手上还拿著一叠知名家饰馆的参考目录,一见寄件人是陈妈,示意总管交给他。
“我帮你拿进去。”
琉衣正坐在客厅里看书,一听见脚步声,琉衣转头看。
“有你的包裹跟一叠目录,家饰馆的。”韩宕将两者一块放到琉衣面前,琉衣先翻了翻目录,然后才拿起陈妈寄来的包裹,把它捧在她手中。
她表情有点奇怪?韩宕皱眉。“怎么了?”
琉衣垂眸深吸了口气,然后抬眼看著韩宕说:“这包裹里面放著我的护照跟两张飞往威尼斯的机票,我打电话要陈妈帮我准备的……”
什么?!韩宕一张俊脸倏地变白。
“你要跟我一道去,还是我自己去?”
“你瞒著我——”
“对。我瞒著你做了这种种的安排。我仔细考虑过,这是最好的决定。我知道你没有办法接受,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坐视这唯一的机会流逝。”
韩宕看著琉衣,没有办法相信口口声声说不会欺骗他、不会伤害他的琉衣,竟然背著他做了这些决定——那他那些准备,莺歌小镇的房子、烧窑,那些装潢……
“我的身体我最清楚,我可以感觉得到,我越来越难从睡梦中离开了。它跟我的距离越来越接近,如果我不去动手术,抓住那最后一丝机会,说不定再过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我就再也回不来了。”
“它”是什么,韩宕心知肚明。她说的是死神,那把催人性命的镰刀—直高举在琉衣脖子上方,一个不留神它即会落下。但即使如此——
韩宕猛一摇头,恶声拒绝。“我不准!我不跟你去威尼斯,我也不准你去!”
琉衣抿唇定定看了韩宕半晌,突然她点头,极轻极轻地吐了句话:“那我们分手吧。”
她竟为了这种事跟他分手?!韩宕愕然。
紧紧连系著理智与自制的那根神经突然断了,韩宕掹地从沙发椅上站起,力道之大,甚至连前方的茶几也都被他震离了三寸。
韩宕俊颜绷紧地瞪视琉衣,那表情之冷之狠,琉衣从未见过。她突然觉得恐惧,眼前的韩宕,完全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话说完,韩宕突然伸手抢走琉衣身上的包裹。
琉衣吃惊想抢,韩宕却一个转身,快速离开客厅,门“砰”地一声关起。
“回来,韩宕!你不可以这样子!”
琉衣转著大门锁想追过去拿回包裹,但门一打开,三名黑衣保镳却突然挡在门前,阻止琉衣前进。
“很抱歉,您不可以出去,会长要我们看著谷小姐您。”
韩宕竟然这么做!屈辱的眼泪霎时从琉衣眼中滚落。“帮我去叫韩宕过来,就是你们会长,说我要找他。”
“请谷小姐您先进去。”
“先去帮我找他来!”琉衣难得生气大喝,但眼前三名保镳却不为所动,仍旧重复著同样一句话。
“请谷小姐您先进去。”
捧著胸口,琉衣气得浑身颤抖!
一见琉衣脸色不对,原本隔岸观火、不预备插手的信二忙从暗处走出来。“别拦著谷小姐。”
三名保镳一愣。“北堂主。”
“不能让谷小姐生气,她身体受不了。”信二伸手将摇摇欲坠的琉衣搀住,“还不快去把帝释找来。”
“是。”
三名保镳才刚转头,只见原本还站得好好的琉衣,忽然没声响地晕了过去。
“谷小姐——”
三名保镳加上信二吃惊的呼喊声,是琉衣意识消失前最后听见的声音。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坐在医院的加护病房前面,韩宕懊悔地抓著自己头发。本以为拒绝她是替她著想,是保住她性命最好的决定,但千估万算,却忘了顾虑她的脾气。
她负荷不了怒气的心脏曾经一度停摆,好在当时信二在她身旁,及时施展疗力保住她一条命。他难以想像,信二当时若迟了几秒才到……
韩宕害怕得发抖。一想到琉衣性命只差那么一点就从他手中溜掉,就克制不住心头那股畏惧。
神啊!我错了。
韩宕双手握拳抵住下颚祈祷。他愿意对他先前的亵渎赎罪,要责罚就责罚他!千万别对琉衣下手,她是无辜的。她是那么单纯天真,如今她所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