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部分(第1/4 页)
安琴很快就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去了,不再主动去回忆她与鲁辉交往中的任何细节。所幸工作也帮了她的忙。
周一快下班的时候,安琴接待了一个中年男人,后来她知道他叫周常,她称他周先生。周先生有意买一套大点的住房,安琴重点给他介绍了三室二厅二卫的住房和其他几种户型,周先生对三室二厅二卫的住房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因为他的许多问题都是针对这种户型的。同时他表示他要再考察考察,也就是说要货比三家。安琴知道这是一个潜在的购房者,她应该抓住他。然而安琴详细给他介绍周边环境、交通、教育、医疗、购物等重要情况时,这位周先生却频频看表,显得很不耐烦。几乎对每一个人来说,购房都是一件大事,安琴想,难道他有比购房更重要的事情吗?安琴加快语速,她想在这位先生告辞之前把在这儿购房的所有好处都灌输给他,以便对他购房决定施加影响。她正说到兴头上,这位先生突然打断她的话,说:“对不起,我该走了。”
安琴嘴半张着,有一句话她只说了一半,另一半还停留在*上,她有些尴尬。她头脑中马上冒出这样的念头:一次失败的推销?
看着周先生离去的背影,她沮丧极了。她有一种很深的挫败感,鲁辉给她的是挫败感,工作给她的又是挫败感。
不! 安琴听到身体内部发出反抗的声音,一种潜在的力量突然爆发出来,使她不甘心受命运的摆布,她要行动。于是,她追上去。
“先生——”
周先生是开着桑塔纳来的,他已走到车边,并打开了车门,听到叫声,他手把着车门站在那儿。
“先生,你一定有很重要的事,”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是说,哦,我想知道你是因为对我不满意,还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你知道——”
“对不起,我母亲在住院,我每天都是七点钟赶去,我如果去晚了,她会担心的。”
哦,安琴松了一口气,他不是因为对她工作不满意才急着走的,的确,母亲的身体健康比住房重要得多。她相信他还会再来的。
周先生正要钻进汽车,又被安琴叫住了。
“先生——”安琴觉得还应该再问一个问题,这样会显得有人性一些,“奶奶住在哪个医院?”
安琴不说“你母亲”,而说“奶奶”,是想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协和医院。”周先生说。
周先生钻进车里,松手刹,打火,车启动。安琴突然扬起手,再次叫道:“先生——”仿佛周先生落下什么东西一般。
桑塔纳的轮子刚转一周,就又停了下来。周先生摇下车窗,看着安琴。
“先生,我可以搭你的车吗?”安琴撒谎说,“我有一个朋友也在协和住院,我想去看看。”
“上来吧。”周先生帮她打开右侧的车门。
安琴坐上车,她想,如果周先生问他朋友叫什么名字,她就说叫鲁辉。可是周先生没问。
“先生真是个孝子,”安琴要在实践中检验她所学的内容,便抓住一切机会与人沟通,不过她说的绝不是奉承话,她内心里的确是这样认为的,而且她因此对他充满敬意,她说,“奶奶一定以有你这样的儿子而感到自豪。”
“我父亲过世早,是母亲将我们拉扯大的。我还有个妹妹——现在在美国,我母亲早年受了很多苦。”
安琴的眼睛湿润了。她想掩饰,可还是被周先生发现了。周先生问她怎么了,她用纸巾蘸蘸眼泪,镇静一下,才说话。原来她的经历和周先生差不多,她五岁的时候他父亲在平顶山一个私人矿井里挖煤,一次瓦斯爆炸把她父亲永远地埋在了地下。更为巧合的是她也有个妹妹,现在正在广州打工。她母亲直到现在还生活得很苦。为此,她常常感到愧对母亲。难怪周先生谈到母亲,她的眼睛会湿润。
然后,他们两人都无话,一直到协和医院。
下车的时候,安琴问周先生要了名片,并“顺便”问了*的病房。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安琴推开了周先生母亲的病房的门。这个时间周先生必定在公司里,即使不在公司里,也是在为工作奔波,总之,他此时在医院里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安琴并不担心会在此碰到周先生。尽管如此,推门之前,她还是隔着窗子朝里张望了一下,很遗憾,窗子上安的是毛玻璃,看不到里边;她又将耳朵贴到门上听了听,什么也没听到。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进去,听到背后有小轮子滚动的声音,她让开路。
护士推着带轮子的小架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