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部分(第1/3 页)
家小,悄悄送往南方。
这些天,我常常登上北门的城楼眺望,我的眼睛看不见,但是我的心却能够看到,那紫荆关外的土木堡,那个埋葬了我的父亲,我的朋友兄弟,我最爱的女人的地方。
永宁,你真的不再回来吗?父亲、睿思、简芷、文彬,每一个名字,都足以让仍旧活着的我痛彻心肺,为什么你们都走了,那么匆忙,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留下来。
我知道如果上天能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会选择和他们同去,生死同命,荣辱以共,这样,至少我不会如此的遗憾,如此的痛苦。
我总觉得,这样的结局,是永宁早就预料到的,我也是刚刚知道,七月出发的时候,永宁已经给了她府里的每个人一笔银子,安排好了他们今后的生活;我也是刚刚知道,临走时她叫人送给我的锦囊里,那面暗铜色的令牌,能够调遣一股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力量,暗卫;而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暗卫的首领居然是文彬。
我不知道,我从前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多少,但是我知道,永宁留下了很重的担子给我,那担子不仅是她最后的心愿和信任,也是家国天下。
太子见浚监国,但我知道,他终究不过是个小孩子,朝廷中现在每天讨论的,都是要不要南迁的问题,这日在乾清宫议事,已经把妻、子送回南方的徐有贞,正借口“验之星象,稽之历数,天命已去,惟南迁可以纾难。”倡言南迁。
永乐老臣礼部尚书胡濙听了徐有贞的话,竟然也犹豫起来,说道:“朝廷南迁而去,先皇的陵寝,该由什么人留守保护呢?”
倒是于谦挺身而出,厉声怒叱:“言南迁者,可斩也。京师乃天下根本,一动则大事去矣。独不见宋南渡之事乎?请速召勤王兵,誓以死守。”
我看到见浚在看我,自从土木堡的消息传回后,这个孩子每天承受得太多了,我微笑着安抚御座上的他,然后出班,面向所有人说:“臣赞同于大人之言,请殿下下旨,此刻开始,有敢再言南迁者,立斩之。”
坚守北京的旨意一下,河南、山东等地的军队陆续调到,防御的部署也大体就绪。当时通州官仓存粮,恐被敌军侵夺,群议焚毁,应天巡抚周忱建议仓米数百万石,可充京军一年饷粮,可令自往领运进城。于谦立刻请命文武京官预支本年九月到明年五月的俸粮,军士各预支半年饷,各自到通州仓领取。更征用顺天府大车五百辆起运通州官粮进京,同时号召人民有车之家,能运粮二十石纳京仓者,官给脚银一两,特派都御史陈镒总管运粮事。于谦更命赏给新选余丁官军和旧操舍人及应募新兵每人银一两、布二匹,守城匠人、守门军火夫和皇城四门内外官军每人布二匹。
二十一日,奉太后懿旨,于谦升任兵部尚书。
二十三日,太子见浚代理朝政时,都御史陈镒奏称:“王振倾危社稷,陷皇驾于敌手,请族诛王振,没收其财产,以安人心。”
见浚听见族诛两个字,明显的哆嗦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答复,群臣哭声已经震动殿陛。
王振私党锦衣卫指挥马顺恶言斥骂,喝逐群臣,场面一时混乱非常,最后竟然在殿庭上大打出手。
王竑、曹凯同捉住马顺的头发,咬下他肩膀上的肉,痛斥道:“你先前助王振为恶,狼狈为奸,凶威不小,今国家危急至此,你竟然还这么狂妄?”
见浚面色苍白,我靠近御前,有些距离是臣子不能跨越的,我能做的,就是在这个时候,代替永宁安抚他,哪怕只是一个眼神。这场混乱中,群臣一阵乱打,竟当场击毙马顺。
接着,群臣又要搜捕王振私党宦官毛贵、王长随二人,太监金英见事急,就赶快把毛、王从宫门推出,二人立刻被打死。与马顺一起,三人尸体陈列在东安门外示众,据说,军民争相殴打泄愤。
这一天,一道旨意,王振家族无论老少一概斩首,籍没其家产。
王振在京城内外共有私邸数处,穷极华丽,抄出金银六十余库、玉盘百余面珊瑚高六七尺者俄二十于株、马数万匹,其他币帛珠宝等物不计其数。不久,王振私党郭敬、彭德清从大同逃回,并被抄家监禁。
二十四日,于谦荐举右都御史陈镒,安抚京畿内外军民。陈镒是文芝文兰的父亲,平素以廉干刚直著称,此次奉命族诛王振家属,抄没其家产,尤为军民所信悦。
二十七日,兵部榜示军民职官及诸色人等有能报效杀敌者,一体按功升赏。
这一日,我接到了一封暗卫送来的密函,是文彬写来的,原来他曾同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