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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爷打发我上四执库办点事儿,顺路瞧瞧四格格规矩练得怎么样了,不想你倒先练上了,我怎么好意思不帮把手,走稳不算什么,也得能走快,跟着我,咱们再练会子。”
盛苡听了点头,走了两步,抿了抿着嘴角问:“听说万岁爷要出宫巡视?”
见皇帝略怔了下,小六子眼皮子活,立马就嗯嗯啊啊地敞口说起来:“说得正是呐,要到固安县巡视永定河工,原定后个就要出发了,这几日行营大臣们把万岁爷出巡的路程,日期,驻跸的地方,前锋营,护军营扈从的侍卫人员也都定好了。”
盛苡嗯了声,略垂着头往前走,又听他道:“这一程可走得远了,估摸着至少得俩月才能打个来回。”
盛苡笑了声,“六哥唬我呢,固安县近在京畿,脚程快一点儿,四五天就打个来回了。”
小六子卡了嗓子,差点没被皇帝瞪出个窟窿,连咳了几声笑道:“还真骗不着你,”接着叹了口气道:“可就苦了咱们万岁爷了,昼夜不停地赶路,到了地方,少不得要在河坝上站一站,虽说这天气是越来越暖和了,也架不住河边湿气大,一个不当心就把人给熏着了,这路上的形景儿难熬得紧,紧吃紧睡的,盛苡啊,你可别心疼我,熬下去两斤油,权当紧实皮肉了!”
盛苡闷着头不吱声,手心里渐渐凉了起来,又走了几步,忍不住问:“六哥,随扈的不是有太医吗?”
“有是有,”小六子道:“太医院右院判高老头,那是个雀蒙眼儿!怕见光,一到晚上什么也瞧不见!”
盛苡的眉心堆叠起来,接着另一只手也被人握住,小六子收到指示,悄默声儿地退走。
她逐渐醒过味儿,太监失了命脉气血,手掌哪能这么温厚,虎口凉森森的,被一方玉质扣紧,挣脱不得。
“六哥?”她心里砰砰乱跳。
“是我,”皇帝声音略干涸,又细细碎碎下起小雨来,雨露打在她的唇瓣儿上,来回颠颤,他目光晃了晃,丢开手猛地把她匡进怀里。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透过太湖石的圈缝看出去,殿檐下的花篮雀替繁复交错,像是榫卯相合,一瞬把他的膛子里给填满了。
盛苡磁骨着两眼呆住了,脑袋里成了一盆糨子,任由他拥着,皇帝膛心里的热息缓缓渗入她的四肢百骸,令她不忍推拒,什么也看不见听不着,似是陷入了泥沼中,再也挣脱不了。
雨滴仓促落在脑门上,把她敲醒了,忙摘下帕子,挣开他往外跑,被他一把揪了腕子拽回来,抵在太湖石上。
雨水浇在他眼睛里,化成森森寒雾,“你是在担心朕?”
盛苡粗脖子红筋,眼神惊跳着左顾右盼,雨水浇在她的瞳仁里,漾出一层层细波,嘴角紧抿着,隐隐不语。
他就喜欢看她憷窝子的小模样儿,面子颈子腕子,遍体通红,似是一笔朱墨,点进他心头的那片万水千山中。
他抬手捻去她嘴唇上的细珠,顿了下,低头凑近。
盛苡被他抬臂括住,后间顶在石头棱子上,硌得生疼,抬眼就见他离着眼儿冲她倾了过来,惊得五魂六魄都散了,鼻息咻咻燃起来,吹在他的面门上更是一种撩拨。
探近却扑了个空,她别开脸只留他一条肩缝,皇帝颇为扫兴,强摁了火道:“还不明白朕的心意?”
盛苡被雨水打下眼皮,“万岁爷放过奴才,奴才不值当。”
他的呼吸就在耳旁:“咱们俩那仇帐子,早该掀篇儿了,不是已经说好,原谅朕。你随了朕,朕抬举你做主子,保你一生无忧,一世无愁。”
盛苡看向他,摇了摇头,“奴才不恨万岁爷了。”
皇帝拘目看她,“那为什么不答应?”心头倏地一紧,寒声问:“你不待见朕?”
他突然失了心神,他是皇帝,没想过抬举谁,还要问问对方愿不愿意的,碰见这么个臭硬石头,原来他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便横下语气道:“朕这会子就下旨册封你,难不成你还要抗旨不遵?”
盛苡往地上跪去,被他掂了起来,死死扣紧手肘,“瞧着朕说话!”
她一颤,抬眼对上他目,眼檐儿下挂着雨帘,落珠不断,“万岁爷认错人了。”
皇帝懵了下,几乎笑出声来,“你是说懿嫔?朕眼睛有那么潮?你跟她我都分不清?”
盛苡看着他,想伸手拨掉他眉峰上滴挂的雨水,却硬生生忍住了,分明对他动了心,做梦都会被祁氏祖祖辈辈戳鼻头的业障,她却明知故犯,她愿意就这么一直仰望他,偶尔产生交集,隔远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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