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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酒还是白绫降临在他头上?
谁也没想到的是,当周荣走进去,五岁的周凡竟然一路飞扑过来,满脸是泪,抱着周荣的脖子叫道,“叔叔,我怕!”
他根本不懂什么叫谋反,他只知道向亲近的人寻求保护……
站在皇上身后的万素飞愣了一下,但旋即恢复冷厉的面孔,孩子确实无辜,但有时即使无辜也必须要死的。
没想到,周荣看看他,拿起他一只小手――那手又冷又瘦,最近没人敢于好好照顾他,却突然笑起来了,是真的笑,眼神里没有戾气那种,拍拍他的后背,轻声道,“没事的,叔叔在这里。”
“皇上不可妇人之仁!”,刘斐在旁忍不住奏道,“如果不杀了这孩子,这次的事情还会发生!”
“没错”,万素飞在心里附和道。
然而周荣看向大家,温和地笑而又一针见血地说道,“杀了他也一样。”
“皇上请三思!”
“爱卿们不相信朕的天命么?”
最终,周凡去王位,废为庶人,是谋反罪状中最轻的刑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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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战后十天,周荣得到令他击掌大笑的消息,刘陵攻克江夏,吴帝吴昌遣使入京,要觐见于他。
江夏乃江北重镇,原属吴国,纷争已久,为战略要冲,城中工匠,熟谙造船之法,得了它,可谓得了进攻江南的前哨据点之一,因此一向是兵家必争之地。为了这场仗,周军围城近一年,粮草军资水一样哗哗流出去,兵员亦死伤无数,终于攻克,可以说是一场惨胜。不过当然,惨胜总比惨败好。
周荣命三万人驻守善后,其余人班师回朝,一应功臣,予以赏赐。
值得一提的是,敌国的江夏守将杨亭,因坚守不降,力尽战死,也被周荣封为忠恒侯。
五月初,吴使李雄至,周荣设宴相见,文武百官列席,皆正襟危坐,奏金戈之乐,雄浑辽阔,身后执戟军士,寒光森然,可怜李雄乃是吴主内弟,在本国也颇为跋扈,到这里却汗流浃背,如坐针毡。酒至半酣,周荣携李雄观城,至城头上,眼见一片明月,万家灯火,于是向李雄笑道,“汴京气魄如何?”,李雄答,“不愧九朝帝都”,又至中军,军士皆玄盔铁铠,寒剑明枪,周荣又问,“大周军士如何?”,李雄答,“雄壮非常”,再至府库,黄白稻米堆积,流溢仓外,周荣再道,“粮草富裕如何?”李雄惶恐,答,“名不虚传,可比大夏盛时。”
周荣于是大笑,顿了顿,突然面色一沉,喝道,“既然如此,你吴国弹丸小地,君昏民疲,焉敢僭越帝号,与朕等同?!”
李雄欲辩,见周遭人齐变了脸色,剑半出鞘,终于汗如雨下,不敢则声。
“你此回去,趁早告诉吴昌,去帝号,改称国主,向大周纳贡称臣”,周荣先是声色俱厉,然而眼睛一眯,语气突然一转,又好似谆谆善诱,“否则,朕想去金陵玩玩,借你们的府库劳劳军,到时就怕你们君臣后悔。”
李雄已经吓破了胆,诺诺不敢回言,只满口应承一定把话带到。
一直站在周荣身后的万素飞则轻轻移动了一下,将一块滚落的石头笼到袍子下头――虽说这李雄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样子,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让他看出来谷子下头都是石头就不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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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石勇之叛、江夏之围的后续工作大多完成,李雄回去吴国,尚未反馈,宫中回到平常的安定。
然而周荣心中却有一点隐性的不安起来,那不安的原因正是这段时间频频露脸的功臣――万素飞。
万素飞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静与低调,柳叶扬尘计后,她轻轻两句“侥幸想得”推脱了所有的赏赐。
但这次,她犯了一个错误,过犹不及。
没有那扬尘计,周荣不见得会输,但至少不会赢得那么漂亮,因此人之常情,献计之人也该有些得意之态吧。
以前,周荣跟她接触少,还觉得她的反应是谦恭有礼,淡泊名利,但最近接触紧密了,这八个字就越来越像另外八个:深藏不露,另有目的。
他问她出身,得到的回答说是南方某部将的庶出女儿,母亲家是败落了的书香门第――似乎可以解释她对文武都稍通的状况,可又似乎远远不够。
这点不安在他心中漂浮着,有时明确,有时又沉没下去。有时觉得怕是冤枉了万素飞,有时又觉得她确实可疑。
所以这天傍晚,趁万素飞告假说要去看看曲念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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