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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了都给朕滚,滚得越远越好,朕死都不想见到你们,滚,给我滚……”
走了!
终于走了!
三番五次的哭离,最终不得不启程离去,浩浩荡荡的队伍出了紫禁城,绵延不绝,一眼望去,从头看不到尾。
“离开了!”
朱由崧扭头望了一眼庄严厚重的城墙,心里无限感慨,这里就是自己生活了七年的地方,现在该离去了。
“福八,上轿!”
姚氏掀了车窗帷幕叫了一声,朱由崧入了她的车轿。邹氏也自个的马车,两王妃分乘,福王亦是一人,当然身边肯定少不了侍女的。朱由崧坐到了姚氏的身侧,母子俩均是默默无语。
这一离去,即预示着他们的谋划既然开始了。
福王家的离去,不管万历,还是郑贵妃都无力阻拦,朝臣的“死谏”功力已臻至化境,从朱常洛被封为太子的那一刻起,似乎就已注定这一天的到来,福王朱常洵也许早有了心里准备。
紫禁城,偌大的皇宫从未让人感到空寂,然而这一刻,万历却深深感到了一丝凄凉,老来人情更重,他和郑贵妃的手紧紧捏在一起,郑贵妃无声,一脸的默然,她已经无法再哭出声,眼泪流尽。
承天门城楼上,两个老人就这样站着,远远地看去,福王的车轿已不可见。
长长的车队出了紫禁城,王府财帛马拉车载,绵延百里。
到了通州,朱由崧和王府诸人改坐了官船,财帛亦是如此。
进入了通惠河,顺着京杭大运河至天津,又到了河北沧州,顺而往山东河间转道黄河进河南,入洛阳,可谓是一条河运直达。船队一路行了十五天,于黄河逆流而上,离洛阳还需三四天。
不过朱由崧却也无意再关注了,他病了,这一病就是六七天。这小身子从没坐过船,第一次上船就吐得天昏地暗,连续三四天吃不下饭,只能吃些水果。
但是不进主食,身体却抗不住,没两天就感冒了,高烧不止,整个人浑浑噩噩,只觉脑子胀痛,四肢松软无力。
“母妃,洛阳到了吗?”
楼船内,侧卧室,朱由崧脸色苍白的躺在床铺上,他的嘴唇发干,双眼亦是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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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梦幻琉璃日
不安,惶恐!
心砰砰的乱跳,又似某种发自本能的倾向,朱由崧已经分不清是什么在支配着自个的行为。
“福八,母妃帮你。”
突然间声音响起,姚氏的颤音似触在耳边,轻轻许道:“只要你想要的,母妃都可以帮你,帮你得到那至高无上的宝座,君临天下!”
颤音下,最后的四字犹是说得斩钉截铁,似有毫不动摇的心志。
“母妃……”
那是透露着无限诱·惑的语调,她呼出的气有些过热。
这一切说的是真的么?
朱由崧内心无以言表,静静的趴着,似感动又似心里某种魔鬼作祟,身上愈来愈紧,呼吸都难以为继,只觉得脑子里晕呼呼地,分不清是梦幻还是现实。
“至高无上的宝座,君临天下,宝座……”
朱由崧只感觉自己坠入了一个多维度的空间,四壁似棱形的镜面在围绕着自己无规则翻滚,上面布满无数看不清的人脸,只见朱唇微启,反反复复的说着同一句话。
这一幕,他从未想过,也不曾期盼过,一时的耳语实为突兀,即激动又不安。她,何以如此?
脑海里竟是乱成了一片。她不知道么?这是历朝历代最为险恶的事哩,在毫无一丝准备下,岂能安然?
如此,她内心又何其强大。或许她也曾想过坐上那母仪天下的位儿,只不过往后被现实压下了那心思,至今,好似自个儿又掀开了她内心的那一丝向往也说不定。
人性本私,在有限的条件下施以善意,更多呈现的是欲·望和野心交织成的阴暗面,伪善只存于利益最大化,也许自己本是阴暗居多。
朱由崧胡思乱想间,已然将姚氏置于自己一类人也。不过即使如此,他也不敢轻易相信,人皆有私·欲,天下又何有完美圣人矣?
“母妃帮你……”
四围寂寥了片刻,又被捧起了脸儿,轻音软语,她眼眸内带有别样的惊颤,道:“勿忧母妃心思,儿是亲生,母亦非武则天,无有治理才能,亦也无那君临天下之心,可明白?”
“母妃,可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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