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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寄风长跪于下首,不知道拓跋焘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静了片刻,拓跋焘才道:「陆卿,你服侍朕以来,认为朕如何?」
他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个问题,让陆寄风有点莫名其妙,只好道:「圣上行止自有取决,臣不敢妄自评议。」
拓跋焘冷笑道:「你可真是越来越滑头了。你放走赫连定时,与他说了什么话?」
陆寄风的心头一震,拓跋焘果然开门见山了。道场天坛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见陆寄风低头不语的样子,拓跋焘沉声道:「你过来!」
「是。」
陆寄风膝行上前几步,与拓跋焘的间隔不到一尺,膝盖几乎都碰得到他的衣摆。
拓跋焘凝望着他,不知想看出什么。皇帝褐色的眸子,与狼一样犀利。被他这样咄咄逼人地望着,陆寄风也并不转移目光,与他对望。
拓跋焘道:「北凉已传书于朕,禀报他们掳获了赫连定,那时朕一样会知道。陆卿,你若执意欺君,只怕会后悔。」
陆寄风望着他道:「臣只问:石室在何处。」
「他怎么说?」
「燕国之北。」
拓跋焘笑,道:「你追问石室,又是为了什么?」
陆寄风不语,拓跋焘将一样东西丢到他面前,喝问:「是不是为了这个东西?!」
是那卷拓文!
陆寄风一怔,这卷拓文不是被昙无谶夺了吗?何时又落在拓跋焘手中?弱水道长将它交给拓跋焘,这样大的动作下,也一定有所指示。
拓跋焘道:「你私窥宗室之秘,已是万死不赎的罪!更何况是此等妖妄之语?」
陆寄风道:「是否妖妄,应问于历代先帝,而不应问臣!」
拓跋焘道:「好,很好,你什么也不回答,分明是藐视于朕!看来除了一脉同源的八部大臣之外,天下间再无可信重了!」
身为异种,让拓跋焘猜疑之心大起,这对于天下的治理绝非一件好事,陆寄风只好道:「微臣斗胆一言:碑上所书,真假难辨,除非得窥石室,才知此碑是否为真,或者只是有心之人妄造谤天。」
拓跋焘逼问:「若它所言是真,你将如何?」
陆寄风道:「只是圣上自处之道,非臣所能想望。」
拓跋焘静了一会儿,才倾身拉住陆寄风的手,一手按在他手背上,道:「见过此文者只有陆卿,朕今日召卿帏幄之内,便是欲图此事!」
难道拓跋焘竟要授意自己去寻石室?若能有他的支持,找寻玄圃会容易得多!可是拓跋焘此举等于将魏国的国运交给自己,他是否有这样的魄力,是陆寄风不能肯定的。
拓跋焘果然道:「石室与国祚统业相关至切,待你与武威公主成了亲,朕便亲自赋你如此重任,与卿性命不离。」
开启石室就能保住魏的国祚,关键很有可能就在于可以延续历代魏帝性命。那么能轻易养生续命的玄圃就是石室,可能性又更近了。拓跋焘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更证明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陆寄风道:「臣受万岁重恩,自应担此巨任,但是臣确实已有家室,万万不能辱及公主。」
「那你便把妻子杀了!有什么比朕的天下更为重要?」拓跋焘怒道。
陆寄风静了一会儿,事实上他知道,在这个殿内,不只是他和拓跋焘、宗爱三个人在场,还有另一个人也在现场,就在帷帐后的玉屏之外,细细的呼吸随着陆寄风的安危而起伏。
娶不娶武威公主,这七天以来,他已经决定了做法。事到如今,他不能再作犹豫,若是再优柔寡断下去,一切都将无解。
陆寄风道:「微臣不能。」
拓跋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你说什么?」
「微臣不能娶武威公主,就算没有妻室,微臣与公主也绝不可能结成连理。」
拓跋焘道:「西海公主已全对朕说过,你与武威出生入死,多番舍命保护于她,难道你真的对她全无情意?」
陆寄风道:「那只是臣属护主之责,谈不上儿女之情。」
拓跋焘忍不住重重击了一下几案,怒道:「好,她助你宣抚九国,而功业归你之后,你忍心眼睁睁看她许配凉国?」
陆寄风的声音,平静得近乎残忍:「若这是公主的命运,微臣也无由置喙。一切,但凭万岁一念之间。」
「你……」拓跋焘深吸了一口气,一会儿才道:「你是心意已决了?你要知道,就算你能到达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