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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寄风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夏国不过蕞尔土地,竟能如此搜括,焉能不亡!」
拓跋焘笑道:「陆卿此言,正合朕意!」
只不过不知道也随驾出征的赫连昌,做何感想?!他曾在此城中作威作福,拥有上万名妃妾与宫女,那时他曾经拥着其中几名绝色妃妾,从此城最高最华丽的窗口看出去,对着「招魏门」或「朝宋门」,幻想着能以他那三十万匹优秀的战马,征服天下。而不到一年,这座城就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他再度入城时,是以随从的身分进来,再也不是主人了。
拓跋焘暂时坐镇统万,指挥战事,每日都有南北两边的情报飞驿传来。几乎是御驾才坐镇了统万城没几天,征讨宋国的将领便传来捷报,说宋的守将接连望风而逃,连弃数城。
拓跋焘十分高兴,将捷报传予众臣看,笑道:「朕要同时兵出南北,诸君怕分散兵力,被宋追击。只有崔侍中算准了宋军懦弱胆小,缺乏纪律。哼,朕兵不血刃便取了洛阳、虎牢,这都是崔侍中之功!」
大臣们一面附和祝贺,心中不好受的人却也不少。
崔浩道:「启禀万岁,虽然连拔洛阳、虎牢,但是此地隐藏民间的宋军仍不在少数,而有能为的将领也尚未被派遣上来,与我军决斗。」
拓跋焘道:「你说的是檀道济?」
崔浩道:「檀道济颇见疑于刘家小子,可是危难之时,他确实是个大将,我军已败在他手中数次,先帝南征,也屡挫于他的防军,此人能扭转败势,我军应该在他赶到之前,先断他的援兵,让他势单力孤。」
拓跋焘果断地说道:「侍中所言甚是,卿即刻起草朕的手谕,命冠军将军将所有降兵全部坑杀,不留一人!」
崔浩领命,便在御座旁飞快地写好了圣谕,交给军驿带回。
侍立在拓跋焘身后的陆寄风,只能尽量地视若无睹,这不是他能干预的事,更不是他能左右的决定。战争就是如此,没有对错可言。
对拓跋焘,甚至夏国、秦国的人来说,宋国确实是一个除了运用政治策略之外,打起仗来就只会节节败退的软弱国家。以宋的土地、兵力,还望风而逃,相对的,就算只残余几万兵马,只剩往日不到一半的土地,赫连定还是虎视代北,难以攻克。
隐藏在荒山大漠之间的赫连定,何时会突然出现,决一死战,是没人敢预料的事情。在统万城中指挥的拓跋焘,虽然很确定自己的军队平顺地往西挺进,可是,一再传回顺利前进的报告,反而让拓跋焘坐立难安。赫连定怎样都不出面,若是采取持久消耗之战,他就未必有胜算了。
拓跋焘为了怎样引出赫连定,而苦思不得其计,屡次召见群臣商议之时,守卫又来报告有秦国的特使赶来朝见。
拓跋焘微觉奇怪,秦国与宋通好,怎会在魏和夏打仗之时派使前来?拓跋焘道:「宣!」
守卫便退了下去,不久引上来的两人,风尘仆仆,十分地落魄,跪倒在阶下,三呼万岁,态度非常谦卑。
拓跋焘冷冷地看着他们,道:「秦与南人结好,为何突然遣使前来?」
其中一人仰起了脸,道:「万岁天威普照,我主已知前非,因此诚心派遣微臣前来谢罪。」
拓跋焘道:「叫你们主子自己来!派你们两个,算什么输诚!」拓跋焘正要命令卫士将他们拖下去斩个手脚,再送回去秦国示威,其中一人已急忙道:
「万岁请恕罪,非是我主胆敢冒犯,而是北凉突然出兵围攻我国,兵临城下,将都城重重包围,我主无法脱身,故命我等深夜缒出城外,星夜急驰,赶来向万岁告急。只要万岁肯出兵击走北凉,我主便今世永为魏奴,凭万岁驱策!」
此话一出,所有的臣子们都大为吃惊,西秦突然间面临危难,国王打算献上国土,以求自保,能轻易得到一个国家,实在是极大的诱惑。
可是,现在要全力对付夏国,怎能分兵去攻击北凉?
拓跋焘道:「哼,朕焉知尔等不是夏的奸细,企图分散朕的兵力?来人呀,把他们拖出去斩了!」
那两人连忙叫道:「皇上勿疑,我主诚心诚意向万岁求援。为表赤心,已命臣带来国玺献上,请万岁查鉴!」
那人从怀中取出锦匣,两旁的卫士接过,呈给宗爱,宗爱打了开来,拓跋焘看了一眼,那方极美的翠玉上,刻着「大秦受命」四个秦文,果然是秦的国玺。
连国玺都送上来了,事情万万不假。拓跋焘命内侍那两名秦国臣子带下去安置,暂时没承诺出不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