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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绿眼泪流了下来,道:「让公子……为了奴婢而自残,奴婢……万死不赎,呜……」
千绿又几乎要晕过去,陆寄风见她执意不喝自己的血,有点心急。云拭松道:「陆兄,你别强人所难!」
迦逻抢进车中,取出手帕按在陆寄风手臂伤口上止血,关切地说道:「你别再这样伤自己身子。」
被这么一耽误,陆寄风手上的伤口已渐渐愈合,他将迦逻的巾帕递还与他,道:「不必了,弄脏了你的帕子。」
云拭松见了,惊道:「你的伤……?」
陆寄风苦笑了一下,道:「这没什么,走吧。」
云拭松本不想与他们同行,但是见千绿的伤那么重,又自责没有来得及保护她,便也跃上车来。
其实他自从在云若紫墓前卜得了那个怪卦之后,一直悬念不下,想了千百回,最后还是决定顺着云若紫之意,暗中相助陆寄风。既然要「暗中」,那就不能明跟,他就这样跟在陆寄风的车后,见机行事。谁知陆寄风根本一开始就知道他跟来了。
原本陆寄风猜云拭松是想杀自己,替云若紫报仇。但是他察觉云拭松没有半点杀气,而感到很奇怪,只不过陆寄风也并不是太在意他的想法,索性不去追究,他爱跟就让他跟,正好可以保护千绿。
四人晓行夜宿,一连数日下来,千绿伤势渐见起色,让陆寄风宽心不少。
这一日出了城,接近金墉城,官道宽阔,马车行驶得比平日更顺畅,陆寄风心情也随之开朗。
突然身后一阵马蹄声,约有十余骑,从后方赶了过来。云拭松转过头去看,脸色微微一变,那是一骑魏兵,云拭松穿的是宋的卫尉军服,撞见了未免不便。
那十来骑的骑兵拍马奔赶而过,经过陆寄风等人的马车时,突然其中一人「咦」的一声,拉住了马,好奇地看着他们。
那名骑兵样貌年轻,不过中等个子,身材壮硕,手臂肌肉结实,肩背宽厚,但十分矫健,一双眼睛精明威严之色外露,像是可以看穿人一般,与他的年龄十分不相衬。
他一停下来,所有的人也都停了下来。
他看的人倒不是云拭松,而是陆寄风。
身后一名少年拍马而上,道:「爷您瞧,一车都是宋人。」
迦逻冷然道:「宋人犯法么?」
那少年道:「怎么还有头官猴儿,嘻嘻!」
云拭松怒色骤现,按着剑道:「胡犬,你敢无礼?」
少年笑道:「呦,要杀人啦?大家来瞧猴儿使剑哪。」
汉子脸色一沉,眼睛往那少年身上一扫,少年立刻头一缩,道:「奴才失言。」不敢再胡说了。
少年脸上还是似笑非笑,年纪和迦逻差不多,容貌也十分美丽,但是眉宇更加纤秀,神情也有点邪媚。
那汉子对云拭松一拱手,道:「家奴无礼,壮士勿怪。」
云拭松哼了一声,并不说什么。
一名须已微白的人勒马上前,道:「不妥吗?」
那汉子笑了一下,道:「没什么。这辆车豪奢得很,我好奇,瞧瞧罢了。」
那白须老者看了看陆寄风,又看了看云拭松,见云拭松的官服,脸色也变了,眼神中充满了防卫之意,转头对汉子道:「是有些不寻常。」
陆寄风由他说话的中气判断:此人身手并不好,他眼神和善,并带着点书卷气,应是个文人,假冒成武士。虽然他五官深刻,皱纹也显出了沧桑,不过胡人轮廓原本就比汉人深,也看不准他的年纪。
陆寄风道:「各位军爷,还有什么事吗?」
那汉子问道:「你们华车骏马,却无人护送,又不像是要迁户,为何在此时向北而行?北边战事吃紧,你们不怕吗?」
陆寄风佩服他眼光果然厉害,一眼看出自己这一行人的不大一样。
陆寄风道:「我们到北方找一位医生,给家人治病。」
「哦?」汉子根本不相信,陆寄风随手拨开车帘,让他看见车内的封秋华和千绿。
千绿重伤委顿的样子倒是不假,那汉子点了点头,手一招,便有另一名容貌端正的青年上前,道:「爷!」
汉子道:「给他们一些伤药。」
「是。」那青年从行囊中取出了一个玉瓶,翻身下马,恭恭敬敬地双手呈给陆寄风。
那青年虽穿着普通的军服,态度恭敬,但是眉宇间竟自然流露出一种威严之色。
陆寄风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一面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