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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绿道:「听说当年云老爷和云公子护王驾有功,给封了官职,他们推辞不掉,高祖皇帝很看重公子的武力,留在身边不放人,高祖皇帝驾崩后,先帝不大喜欢救过庐陵王的云家,本来要贬老爷和公子的官位的,可还没贬成,先帝便又驾崩了,当今皇上重武,反而把公子留得更近身,更不放人,老爷前年好不容易辞成官了,有时过来,有时回京里,两边奔波。」
陆寄风道:「若紫为何不跟他们一起到建康定居?那儿不是比较太平吗?」
千绿道:「何止太平,听老爷说建康纸醉金迷,可安逸了!公子原本执意要带小姐到建康赴任,过好日子,但小姐也抵死不肯。」
「为什么?」
千绿道:「小姐说……她要在这里等一个人,若到了南边,一生都见不着那人了……」
说着,千绿幽幽地看着陆寄风,道:「这十年来,你知道小姐等你等得多苦吗?」
陆寄风说不出话来,千绿道:「你既然来了,我带你到小姐房里看看。」
不等陆寄风推辞,千绿已握着他的手走进隔间,绕过白玉隔屏,是一间简单至极的房间,只有一床一几,几卷诗书笔墨,床边还悬着那把封秋华所赠的佩剑,已积了不少灰尘。
这么简单的房间,几乎什么也没有,云若紫就这样万念俱无地等着他,令陆寄风心中更加沉重。他取下宝剑,拂去尘埃,不由得感触万千。转过头时,又见几上的缣帛写着几行清丽的字。
他拾起逐字细看,是首五言,陆寄风轻声念道:
「昔处山阿笑,今望朱门悲,君还旧聚处,为我一颦眉。十年守尘世,缘业相因回;宁肯不相逢,相逢大梦归。」
陆寄风喃喃道:「相逢大梦归?相逢大梦归?」他呆呆地望着那片缣帛,云若紫的诗里,似乎还有些不祥之意。
千绿柔声道:「陆公子,你知道小姐诗里的意思吗?」
陆寄风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千绿道:「小姐不是凡骨,她总是能先一步知道将来的事,她就知道得守在这儿才遇得见你,去年老爷回来时,她还特别交代老爷把封爷给护送过来……」
陆寄风心头一怵,道:「封爷?是封秋华封道爷吗?」
千绿道:「是啊!你也识得他?」
陆寄风道:「你们老爷多久会回来?」
千绿道:「算算日子,这几天也该到了。怎么?你要见封爷?」
陆寄风点了点头,千绿道:「封爷是个半死人,没有神智,您见他做什么?」
陆寄风道:「他一直没有恢复?」
千绿道:「小姐说,这回将封爷送过来,会有救他的机缘,只不过……」
「只不过怎样?」
千绿道:「只不过未必是福。哎,我现在总算明白小姐为何特别要跟我说这些了,原来她知道有一天要由我来跟你说。」
云若紫既能预知吉凶,却还让刘义真所擒,这其中又有什么隐情?
陆寄风百思不解,不过既知她身陷险境,不管怎样陆寄风非把她救回不可。
陆寄风向千绿问清楚庐陵王府怎么走,便配上封秋华的剑以备不时之需,以轻功跃上围墙,奔出了云府。
庐陵王府离云宅并不甚远,但是当陆寄风潜入之后,前后都找遍了,不要说没见到云若紫,就连刘义真和柳衡都没见着。
陆寄风暗觉奇怪,隐藏在屋顶上,见到一名在后堂巡视的官兵,便跃了下去,瞬间点了他几大要穴,抓着他再跃上屋顶,问道:
「刘义真呢?」
那官兵不敢隐瞒,道:「王爷……王爷昨天就离开了……」
「去哪里?」
「小的不知,王爷很机密,他什么时候出去的,这府里没人知道……」
陆寄风问道:「他是否抓了云府的云小姐回来?」
那官兵噤若寒蝉,不大敢说,陆寄风按在他风门穴上的手一点,那官兵痛得大汗淋漓,却被点着穴不能发声,痛苦欲绝。
陆寄风再逼问了一次,那官兵痛得眼泪都掉下来了,道:「好像……好像是,但是小的真是不知啊!」
「什么叫好像是?」
那官兵道:「那……那位姑娘好好地跟着王爷,没人抓她,所以小的不知道是否是云府的大小姐……」
「她长相如何?」
「隔得远,小的没看见……」
陆寄风反复问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