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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暮浅只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什么,许是困了亡魂的封印,亦或者载了一厢旧梦的空城。似是执行绘梦般斑斓绮丽,又若残影流扉,寥落伤痕。
再醒过来的时候,暮浅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寝殿之中,床边坐着天后,他父君冷着脸站在床头望着他。
“你进了那屋?”
“是,父君。”暮浅有些惴惴不安。
“喝了那酒?”
“喝了。”暮浅如实回答。
“好得很!果真是个纵容惯了的性子。你倒是不怕那是坛毒酒。”
暮浅本想接一句,那酒好喝的很,却见他父君眼底布满的寒意,生生又把话咽了回去。天后在旁边本想着替儿子开脱几句说说好话,却见重光神色这般冰冷,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深寒。
“暮儿”重光说“下凡去吧,五千岁也当凡尘历劫了。”
天后被吓了一跳,这是多大的事儿就要罚儿子历劫,正准备求求情,如若不行哭闹一番也是豁出去了,却听见门外仙官来报:“魔尊求见天帝陛下。”
“魔尊怎么来了?”天后想“十几万年都没进过天界的人”
重光在偏殿见了魔尊,又屏退了随侍的仙娥仙官,殿外设了结界禁制方才开口:“何事?”只这两个字,似是使尽了气力。
魔尊看着他,看不清眼底有何变化,只接一句:“三界交汇,无极之渊,结界破了。”
“孤知道了。”
重光抬了下眉眼,侧颜如画。“绯颜现在见我,只知道些公事了吗?”
魔尊直视着他“天帝陛下如今又何尝不是公事公办?”
“难道你是在怪孤祝你早生贵子?”重光眼底含了丝笑意,“听说魔尊长情的很,数十万年不过迎娶魔后一人,独宠后宫?”
绯颜眼角跳了跳,实在不想搭理他,只是哼了一句“天帝亦然,彼此罢了。”
重光貌似有些动怒,左手抬起捏住对面之人的下颚,嘴角上挑,眉眼越逼越近,“你便是这么和孤说话的吗?你又将孤当成了何人?”
“你拿了孤的诗,给你儿子起名,真当孤就如此好欺,不介意吗?”
魔尊被他捏着,头部上扬,并未束冠的长发洒落在玄色的长袍之上,脑袋动弹不得,只能双手发力,将对面之人揽腰抱起。他盯着他“那诗是你送于我的,我用的是天经地义。倒是天帝陛下,又何故用了我的东西给小殿下取名?”
天帝之子名曰:暮浅。
魔尊之子名曰:锦歌。
重光有些语塞,顺势搂了绯颜的脖颈,手指撩拨了几丝他垂下的长发,这些亲昵是他从不曾和天后有过的,他娶绮澈,也许只因身负天命,需得一个名正言顺的帝后,也需得一个名正言顺的子嗣。
如若不是这天命,如若不是这仙魔之分,也许,他们是能携手共度的罢。
重光被他揽在怀里,眼神交汇,鼻尖对着鼻尖,忍不住在对面那棱角分明的唇上啄了一口。
随即恍然,翻身落地,整了整凌乱的衣摆发髻,轻咳一声“那酒,被逆子偷喝了。”
绯颜一怔:“我以为你早喝了。”
重光脸一黑,终是没将“不舍得”三个字说出口。只因他知,那酒是眼前这人亲手所酿。
“我再给你酿便是,只是平日里并不酿这酒与他人饮,回去现酿怕是要等的久些。”
重光眼角含笑,他知这酒酿的极为不易,否则当初也不会只那小小一坛。突又想起什么似的,问:“听说魔后真身是条蛇?”
绯颜不明所以,点头应是。
“蛇性本淫,你悠着点儿?”
绯颜“”
绯颜一脸黑线,转过头不去看他。
重光暗自叹了口气,终是没有问出那句为何这十几万年都不曾来过天界找他,来了又能如何?难道看他承袭天命娶妻生子吗?又或者他去魔界,看己之所爱与她人欢好也定是受不了的。
“今次你能过来,就是为了那三界交汇之处的结界之事罢?”
魔尊也正了神色“无极之渊的结界已经被破。”
“你说,那里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天地混沌初分时镇下的魔物了,谁又能说得清楚?只是此物一出,怕是三界都将遭难。”魔尊此话说的顺畅无比,完全没将自己列为“魔物”一族。
重光反而一笑,心情甚是愉悦:“绯颜,我将此物除了之时,你便随我归隐三界如何?”
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