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022(第3/4 页)
使闻言,忍不住朝榻上望去。
只见这床榻紧连着窗牖,窗外的日光恰恰倾洒而入。昨夜一场大雪,今日的太阳却是明媚而热烈。日影薄薄地落下来,少女披散着头发,面色被阳光衬得极白。
美人眉心微蹙,双眸含忧。
虽未粉黛施,她竟有种病态的凄美感。
小丫头一下秉住呼吸,竟忘了眨眼。
直到冷风从门隙间穿过,她才陡然回过神,赶忙道:
“兰姑娘,如今驻谷关还有几位大人,自然是沈大人将您抱回来的。”
“那衣裳呢……”
“姑娘放心,澡是奴婢替您洗的,衣裳也是奴婢给您换的,您无须担忧。”
这副说辞,自然也是沈蹊教她说的。
兰芙蕖抱着被褥的手松了松,缓缓吐出一口气。
今日的阳光有些刺眼,她抬手挡了挡,声音仍有些虚弱:“那我的姨娘呢,还有一姐,她们如今在何处,柳玄霜有没有为难她们?”
“这个姑娘您也放心,如今驻谷关已经是咱们沈大人做主啦。您的姨娘,还有兰一姑娘,沈大人已经安置妥当了。柳玄霜亦是就地伏法,等候问刑了。”
兰芙蕖挣扎着要起来。
“我要去见姨娘,还有一姐。”
刚一开口,便有冷风灌入喉舌,她弯下身,咳嗽起来。
女使忙不迭端了药:“兰姑娘,您着了凉、受了寒,如今身子正虚着,赶紧先将药喝了罢。安姨娘与一姑娘那边有女使照顾着,您不要太担心,一切都有沈大人呢。”
……
且说另一边。
兰清荷给姨娘喂完药,倒了剩下的药渣子,一个人捧着碗,缓步朝小厨房走。
安姨娘念叨了一晚上的三妹。
听闻,沈蹊在左青坊将三妹救了下来,下令禁赌,连夜将左青坊端了个一干一净。
左青坊里的那些纨绔之徒,也都抓了个七七八八。
其中大多数人,都与此次军饷案有关。
兰清荷不关心这等要事,只想知道自家三妹如今在何处。
虽说那沈惊游将小妹从左青坊带了回来,可先前兰家做了那般折辱他的事。如若他愿意将那些事揭过也就罢了,但若是他肚量小,还对三妹心存歹念……
兰清荷看话本子里有个词,叫强夺。
三妹那般柔弱的性子,定然是不会喜欢沈惊游这般强势的男子。再往后面想,惧怕之感油然而生。
不行,她要赶紧找到三妹。
小厮认出来她是兰姑娘的姐姐,没拦着她。
兰清荷手里紧攥着碗边儿。
忽然,听到一阵鞭笞之声。
她猫着腰,于高高的墙外探出一个小脑袋。
血腥味扑鼻,院子里的几个,已不成人形。
察觉到有人偷看,应槐朝一侧的男人使了个眼色。
沈蹊坐在院中的石桌前,手边晾了杯酒
,酒面上略有微澜。见状,他面色平淡,轻敲了下桌面。
又是一道索命鞭。
“我招!我招——大人,我真的是什么都说了,至于剩下的账,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闻言,沈蹊面色恹恹,似乎觉得有些无趣。
他稍一抬手,那人立马被押到另一张石桌前。驻谷关不似北疆,有专门的刑室与刑具,那后生被押着,脑袋重重抵在石桌之上,惊惧地看着男人逆着光晕,朝自己走过来。
他步履平稳,每一步都优雅得游刃有余。
应槐差人,端来一盘桑皮纸。
“大人,沈大人——”
沈蹊歪着头,手里酒杯微斜,酒水就这样一路淌下,不一阵儿,对方面上便沾满了酒渍。
酒味甚辣,辣得他睁不开眼,灼热的烈酒撒在皲裂的伤口上,他更是疼得叫出声来。
应槐道:“贴纸。”
一张桑皮纸覆在犯人的面颊上,纸张遇见烈酒,登时软化下来。他整张脸被桑皮纸蒙着,呼吸不顺。
“加纸。”
此乃北疆杀人不见血的刑罚——贴加官。
不见血,不露伤,却能让人生不如死,在痛苦与惊惧中满满窒息而亡。
犯人的呼吸已经很困难了。
他想张开嘴,大口喘息,可潮湿的纸张已牢牢黏在他面颊上。他的双手、双脚被死死束缚住,压根儿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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