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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低头一看,不知何时,每个人都已经被铁线缚住了,是死套,线头在车厢下面。
什么时候被捆住的?!
黑衣人并没有上来啊。
另一名舞娘伸手去拉那道铁线,想把她拉回车上。才扯了一下,便听她一声痛叫,抬起手一看,已被那锋利的细铁线割破了皮肉。
车身突然一松,惨叫声渐渐远了。
铁线松松拖在车后,上面吊着一只秀美的纤足,齐踝被割断。
铁线又细又利,人被拖行在车后,那股力道让它渐渐嵌进骨肉里头,直至把整只脚切割下来。
有人捂着口哭了,有人捂着口吐了。
是坐以待毙还是弃足逃命?
众人面面相觑,想从彼此眼中找到答案。
留下来会怎样?会不会比断足更惨?
没有人能告诉他们答案。
只能自己判断,自己选择。
众人都沉默了。
或许……总会找到更好的时机逃走吧?不用失去什么,平平安安逃走……
又或许,那些人嫌带着他们不方便,大发慈悲放人……
再或许,发现丢了囚犯,很快会有人来解救…
第77章 逃
天色渐沉,一行四辆大马车停在一处矮林子边上。
众人被驱入林中。黑衣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悄无声息解掉了缚在他们足踝的铁丝线。
挽月不动声色打量身边的人。
被劫到此处的囚犯还剩下十七人。三男十四女。
三个男的面目猥琐,其中一个还是熟人,专爱混进店铺中偷顾客钱袋子,叫陈老八。另外两个大约是城北那边的惯偷儿,看着眼生。
女的都是花会上的舞娘,眼下都围在那年长的头领身边瑟瑟发抖。
黑衣人共有五名。
地牢外的庭院中,凌乱的官差尸首不下百具。杀死那么多狱卒和官差,这些人竟没有一个受伤的,可见身手都不错,比素问也差不到哪儿去。
江湖帮派中,能够聚集这么多高手的,只有传说中的隐门。
素问,判官,公子荒都是一流的高手。再次的便是二流高手。二流高手听起来不好听,但其实个个都是跺一跺脚江湖要抖三抖的人物,有资格开宗立派,或是加入那些知名的帮派,成为镇派长老。
而此时,五个帮主掌舵级别的高手开辟好一块林间空地,像喽一般劈柴生火,吊起一口锅,煮一锅稠粥。
众人围坐在火堆旁。
有黑衣人用瓢取了水来,让那个狱中的男子净了面。
他也换上一袭黑衣,靠坐在一株枯树下,望着火堆若有所思。
两簇小火苗在他瞳中跳跃,看起来有些妖异。
他信手拾起一块石子,掂了掂,掷向身后。一个黑衣人紧随那块石子射向密林,眨眼之间,手中拎着一只五彩斑斓的断翅膀山鸡坐到火堆旁鸡翅膀是被石子打折的。
这个拎回山鸡的人年约四十,脸上最醒目的便是那极厚极长,快要垂到下巴的下嘴唇。
他用粗短的五指揪住山鸡的羽毛,一簇一簇连根拔下,清理完翎羽,再用拇指和食指捏了细软的绒毛,仔仔细细钳得一根不剩。
然后抽出那柄半人高的黑金大刀,三下五除二将那山鸡开膛破肚,去除头爪内脏,切成小段扔进锅里。
真真是杀鸡用上牛刀。
见着这一幕,众人心中暗暗舒下一口气。
有了烟火气的黑衣人仿佛变得不那么可怕了。他们也是人,也要吃饭,也喜欢香喷喷的山鸡。
那刀用来杀鸡,和张屠子、李肉铺的刀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这位厚嘴唇一看就是忠厚老实的面相。
再看他们从狱中救出的那一位,几名舞娘不自觉发出低低的轻叹声。
先时他满脸血污瞧不见样貌,此刻净了面,束起发,竟是一位罕见至极的俏郎君。
他闲闲倚着树,曲起一边膝盖,单手松松搭在上边。双目微垂,看起来温良无害。
吊锅旁,三两人添柴加火,很快就有浓浓的肉香氤氲开来。
众人吞了吞口水。
厚嘴唇用一只瓷碗盛了个满满当当,小心翼翼端给那个人。
他接过那只碗边吹边喝,待他吃饱,黑衣人扔过那只碗来,示意囚犯们可以轮流上去舀粥吃。
偷儿手脚最是麻利,抢过碗,专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