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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珩本来也有些尴尬,毕竟刚才出现的是曾经的议亲对象,虽说当初也是八字没有一撇,但他到底是有些愧对于人的,可苍苍这么一说,戏谑意味就浓了,他也随之一笑,便将房卿兰抛于脑后了。
而这时下面舞台上也出来了这*楼的女掌柜,一个徐娘半老的女子,人称就是“徐姐”,她惯会调节气氛,三言两语把场面给撑起来,之后又悄然退场,于是今日的开场节目便缓缓展开。
那是一支舞曲,由*楼最好的舞姬联袂演绎,头牌唱曲小姐“白葭”半掩素面手弹琵琶,悠悠唱来一支古曲《如梦令》,伴奏则是由*楼多位精通乐器的姑娘共同奉献。
一时间只见那台上粉裳飘摇,倩影缤纷,空气回荡的也是夺魂婉转的乐音歌声,且又确乎没有寻常青楼的脂粉庸俗味道,叫人看得沉醉其中赞叹不已。
墨珩已悄然离开,隔间里只有苍苍和墨梧桐两人,她们也学着房卿兰的丫鬟一样,将窗户拆卸下来。这*楼隔间的窗户都是可以随意拆卸安装的,为了防止窗户阻碍了观众的视线,但隔间里人少时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她们拆的也只是最右边的两扇,也就是最靠近王修阅的两扇窗。
把颇沉的窗户靠到墙边,苍苍拉着墨梧桐站在窗边,往右看去,果然王修阅那一间整排窗户都卸掉了,窗台上正搭着一双男子的手。
那手修长而瘦,看起来应该力气不小,拇指上带着一枚血红的扳指,和海棠红的袍袖相互衬映,越发招眼,只听得这双手的主人赞叹地道:“这乐曲这歌还有这舞,迤逦出尘,丝毫不染脂粉之气,如大师之作端雅高华,去非兄你以为比起那些青楼的如何?”
没听到商去非怎么回答,但是别的人的应和声已经纷纷响起,都是些轻佻放浪的年轻男子的声音。
苍苍和墨梧桐对视一眼,墨梧桐低低地淬一声:“道貌岸然。”
这个“道貌岸然”绝对是她对王修阅真实的评价,苍苍笑了笑,随即也正色附和:“说得对,可不就是道貌岸然?什么出尘,什么端雅高华,说得好像自己品味多高,情趣多雅致一般,这会儿听着‘如梦令’说青楼妓曲庸俗,那会儿在庸俗堆里左拥右抱怎么不觉得庸俗了?”
“苍苍,这你就不懂了,人家道自己是少年风流呢,只要快活就够了,眠花宿柳芙蓉帐暖,出了门还是一桩可以炫耀的资本,那些高雅不高雅的,还值当什么?”墨梧桐淡淡地接道,仿佛一个看透世事的人,悲凉而又无可奈何。
隔壁间的声音瞬间小下来。
苍苍看见那双搭在窗台上的手扣紧了一点。
她半倚着,声音在满场音乐声中显得正经而安静,但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嘴边带点凉凉的讽刺:“是啊,我是不懂,都说世人最恨‘当婊 子还要立牌坊’,怎么饱读诗书的一个人还要自己这样做?好色便好色好了,偏偏过来充什么雅士,更何况身上还是带着亲事的,别人只怕暗地里都笑翻了,他还乐颠颠地当自己是多么的风姿出群。啧啧,太恶心了,我没胃口了,咱们走吧。”
一边说着,那厢王修阅已经转过来瞪着她,她故意站了个正面超他的位置,这时将他的相貌表情尽收眼底,心里一叹,还真是个俊秀的男子。
很少有男人可以长得很阴柔,王修阅却绝对是。
他双眼狭长鼻梁秀直,眉毛细且斜斜上撩,唇色如朱,皮肤却很白,整个脸型似乎都比寻常人要来的尖削,线条在锋利和妩媚之间,单看侧脸颇让人心醉神驰。
说真的这种相貌的男子,似多情又似无情,在某种难以一言蔽之的情怀中,比那种英伟傲岸的类型或许更得女子欢心,也难怪他少年起便在风月场混得风生水起。不过对于日日面对未名那张纯净精致近乎完美的脸的苍苍,他就明显不够看了不耐看了。
苍苍没有半分怯场,甚至挑眉挑衅地回以一眼,气得王修阅更加脸色难看,面对苍苍而站的墨梧桐似乎意识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只是微微有些变化,继而又是冷漠无波,好像看到的是路上一个陌生人。她转回头来对苍苍道:“我们走吧。”
王修阅更生气了,这两个女人,一个嘲笑他,拐弯抹角地贬低,另一个则直接当他是空气,到底有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不过当即他想到一个可能,心情又慢慢平稳下去,甚至有些好起来,扬声道:“站住。”
苍苍和墨梧桐本来装模作样地要走了,听到这话停住,苍苍又靠回去:“王公子有事?如果是唱歌高雅的小曲什么,我想下面那些神仙般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