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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纥人送的五十匹骏马甚是雄壮,王正见一匹也不留,令人全部编入重甲骑兵,以提高他们的战力。
只有那匹黄色果下马,因为叶斛王子指明是送给王霨的,王正见就让王霨牵走了。
有了赤炎骅后,王霨才不愿意骑低矮的果下马呢,他转手就把马驹转赠给阿伊腾格娜了。在庭州时,他早就留意到,阿伊腾格娜骑术骑士还不错,只是一直没有匹合适的坐骑,所以每次出行的时候,才不得不整天坐在马车里。
“若是那日我是骑马而非坐车,事情可能就会大不一样吧!至少不会杀得血流成河吧……”阿伊腾格娜抚摸着乖顺的果下马,再次想起了和兄长重逢的一幕。
“伊月,你给它起个名字吧。”王霨见阿伊腾格娜的情绪有些低沉,就没话找话道。
“嗯,黄马为骠,此地距离素叶水也不远了。不如就叫素叶骠吧。”阿伊腾格娜想起了故乡,低低说道。
“伊月,别难过,你一定会再见到忽都鲁特勤的!”王霨安慰道。
“谢谢小郎君。”阿伊腾格娜忍住眼眶中的泪水说道。可她心里想的却是:“见到了兄长又如何?我能做些什么呢?又该何去何从呢?”
五月初二,北庭军、沙陀军和黠戛斯军的三万联军,不疾不徐地抵达碎叶城。
到了碎叶城后,沙陀人驻扎在素叶水北的牧场上,北庭兵马驻扎在素叶水南、碎叶城北的平原上,黠戛斯人选择在碎叶城西扎营。
六日后,回纥王子叶斛和达干(回纥领兵将领的官职)曳勒罗,才带领一万骑兵赶到了素叶河谷,并选择在碎叶城东驻扎。
碎叶城周边,军营连绵、人马喧嚣,大战一触即发。
而关于回纥的野心和河中的重要性的议论,王霨牢牢记在心里,并在当天的日记中记载了下来。同时,他还将关于治理边疆的诸多设想和计划,也一并写在日记中。
几十年后,当华夏文明普照河中大地之时,王霨偶然翻出了当年的日记本,找到了当年自己写下的稚嫩笔迹,泪泫欲滴。
“父亲,虽然这条路走得很辛苦,但我没有放弃……”看见当时写下的“豪言壮语”,经历了诸多雨雪冰霜后心如坚石的王霨,也忍不住颤抖不已。
而那时,对他关怀备至的王正见,早已不在他的身边了……
几百年后,王霨的《西征战记》被史学家、军事学家、文学家誉为远超凯撒的《高卢战记》的煌煌巨著,研究者无数,形成了专门的“西征学”。学派内部又分为点评派、索隐派、批注派、虚构派等诸多分支,各执一词,相互之间吵得不可开交。
那时,穿越者早已离开了人世,而他改变过的世界和延绵下的功业,却依然影响着大千世界中的每一个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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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狂风起于青萍末(一)
天宝八载,五月初九上午,素叶河谷内,绿草深深、水波滔滔。
碎叶城外,浓郁悠长的青草气息和此起彼伏的嘒嘒蝉鸣,提醒着南来北往的行商旅客,河中地区最美丽的初夏时节,已然降临。
但此时,来往的行商最关切的,却决非时节的转换。碎叶城四周,密密麻麻的军营和来去如风的轻骑,提醒着人们,战争已经来临!
从碎叶城往西的道路已被唐军封锁,允许从昭武九姓东归的行商通过,却禁绝商队离开碎叶城西进。
西进道路的封锁,导致碎叶城的东西二市畸形繁华。来自不同地方、操着不同语言的商人们,都集中在碎叶城中进行交易和买卖。
单从市面看,大战前夕的商贸往来,竟然比平日更为繁荣。战争与商贸间的诡异关联,总是让人叹为观止。
碎叶城内,模仿长安城朱雀大街而建的鸿鹄街上,王霨骑着赤炎骅,兴奋地策马奔驰。
在他身后,两位带着帷帽、身着侍女服侍的少女,分别骑着一白一黄两匹骏马,紧紧跟随。
王霨四周,簇拥着数十名全身披挂、武装到牙齿的北庭牙兵。统领之人,则是神色紧绷、一副临战状态的王勇。
再次回到碎叶城,王霨觉得心情格外奇特而玄妙。
他之所以会穿越,肇因就是参观托克马克的碎叶城遗址。而穿越伊始,他见识的第一座大唐城池便是碎叶。
在碎叶城外,他遭遇了王沛忠的暗害和大食人的劫持,见识了金戈铁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