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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烟接了过去,扔在地上赶紧踩熄了。
不远处一辆军用吉普通过烟火三亮,已经认清了烟火亮处确是曾可达的脸,便将车立刻开过来了。
副官立刻开了后车门,曾可达钻了进去,副官跟着钻了进去,关了后车门。
那吉普不但挂着警备司令部的牌子,车前横杠上还插着一面中央军的旗子,车风猎猎,一路戒严的岗哨都次第行礼。
这是真正的戒严。已出了城,到了郊外,每一路段都能见仍有部队,只是没有城内密集。因不远处就是清华大学和燕京大学校园。
那辆军用吉普在冷清清的郊外公路上停了。
立见路边停有六辆自行车,四辆各有一个学生模样的青年把着,两辆无人,停在那里。
副官下了吉普,开了门,曾可达跟着下来了。
两个青年立刻推车过来,一辆车在曾可达面前停下了,那青年向曾可达行了礼,轻声报告道:“报告将军,我们都是中正学社的。”
曾可达立刻报以微笑:“同学们辛苦。”从他手里接过了那辆自行车。
另一青年将另一辆车推给了副官。
那两个青年立刻走回到撑停的两辆自行车旁,踢开了撑脚,翻身上车。
曾可达脚一点也上了自行车,那副官紧跟着上车。
另两个青年也上了自行车。
就这样,两辆自行车在前面二三十米处引着,两辆自行车在后面二三十米处跟着,护卫着中间的曾可达和那个副官,向燕京大学方向骑去。
虽然路灯昏黄,仍可隐约看见护卫在后面的两个青年的上衣里后腰间突出一块,显然是短枪。
方邸洋楼一层客厅。
七点去接程小云,近八点才开始吃晚餐,现在已是九点过了。
谢培东早就说过,他和方步亭已经提前用过餐了。
餐桌上因此便只有五人。
左侧坐着方孟敖、方孟韦兄弟。
右侧坐着何孝钰、谢木兰两人。
上席竟然是程小云一个人坐在那里。自从举家搬到北平,开始几个月程小云尚住在这个宅邸,全家人也曾同桌吃过饭,可程小云从来就是坐在下席。后来因与方孟韦严重不和,程小云一个人搬到了另外一个院落里住,除了方步亭时常去看她,她便很少回到这座宅邸。
今天又回来了,这样的吃饭,而且被方孟敖固执地安坐在上席,程小云在方家还是第一回。她将面前那碗粥一小勺一小勺地喝了,几乎就没动箸。那双眼也几乎没有正面看过任何一个人。
饭吃完了,方孟敖看了一眼左腕上那块欧米茄手表:“九点多了?”
“还没有呢。大哥你看,咱们座钟还没响呢。”谢木兰眼睛闪着,指向摆在一侧的那座一人多高的大座钟。座钟上确实显示的是八点四十五分。
方孟敖还是笑了一下,这回笑得有些疲乏:“小时候就喜欢拨钟玩。大哥的表可是作战用的,分秒不差,九点一刻了。”
“太没劲了!”谢木兰跺了一下脚只得站起来,“这个家里的人一个比一个精,都不好玩。”
方孟敖站起来。
所有的眼都望向了他。
“我得回军营了。”
所有的眼都没有反馈,只有谢木兰又望向了通向二楼的楼梯,和二楼那道虚掩的门。
二楼行长室内。
方步亭显然一直坐在靠门的单人沙发上,而且刚才一定是靠在那里睡着了。这时突然睁开了眼,像个刚睡醒的孩子,四处望着,目光没有定准。
“大哥,总得上去见见爹吧……”楼下传来方孟韦的声音。
方步亭目光定住了,侧耳听着。
“这里不是北平市警察局。”方孟敖传来的竟是这样一句话,“孟韦,家里的事你不要多干涉,也不应该干涉。”
方步亭的眼翻了上去,目光直望着房顶上的吊灯。
一层客厅中。
方孟敖接着说道:“从今天晚上起,妈就应该留在这里住。”
所有的人都望向了程小云。
程小云也立刻站了起来,望着方孟敖。
方孟敖:“一辈人有一辈人的事。孟韦,记住大哥这句话。”
方孟韦只好点了下头。
方孟敖望向已经走过来的谢培东:“今天辛苦姑爹了。还有没有剩下的馒头、窝头,给我多带些,军营的那些弟兄今天晚上只吃了些饼干。”
谢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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