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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沙哑得仿佛许久没有说过话,“今日朝议,太子亲征。”
果然是大事。
华如初身子都不由得抖了抖,仿佛冷极了一般。
皇帝真狠心,虽然能上马打仗的继任者更出色,可万一太子有个三长两短呢?
那是战场,刀剑无眼,曾经共事过一次,华如初清楚的知道太子在武艺上并不出色,谁又能保证他就一定能安安全全的回来?
祁佑再厉害,在战场上也不能将人保护得密不透风。
更何况,太子上了战场若是不能出点成绩,倒还不如不去。
所以龟缩着更不行!
华如初猛的抬头,“你定是要去的是不是?这事没得改了是不是?”
“旨意已下,无可更改,我必须随扈。”
是了,要是没有祁佑,要不是知道祁佑的本事,皇帝又岂会将太子送上战场。
突然想起老太爷昨日被抬着请进了宫
那个狠心的心心念念着祁家百年家业的老人恐怕是最早知道这个消息的!
华如初握着祁佑的手臂几乎掐进了肉里,眼角泛红,“如果你死在了战场上,老太爷会不会后悔?”
祁佑闭了闭眼,将人猛的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他再能撑,再强大,也不过是个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对于战场有属于男人的热血,却也有害怕再也回不来的惧怕。
怀里这个人在不知不觉间给他撑起来一片天空,干净的。能自由的肆意的放松自己,家里的事处理的妥妥当当,再不用像原来一样回来还要面对家里的纷纷扰扰。
这是他的妻,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他如何舍得离开她。
他才刚刚过上顺心的有人关心的日子,要是他真的回不来了,他死都不会瞑目。
回府后。两人谁都没有说要去主院,而是直接回了屋。
罩笼还在起着作用,华如初将自己缩了进去。
她觉得冷,从身到心的冷。
这祁府,冷得让人透心的凉。
祁佑静静的陪着。不发一言。
他不知道能说什么。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过自由。
当那几个敲定了时,他便只能听从。反抗不能。
头一次,他那么想做自己的主。
想由自己来决定自己的未来。
而不是如现在这般的不能自己。
在被子里摸索着抓住如初的手紧紧握在手心,祁佑给出保证,“我会回来。”
华如初不语。
“以后,我会变得强大,再不会让人肆意摆布。”
华如初依旧不语。
“以后,我会让高高在上的那人也不能想把我如何就如何。”
华如初抬头,冷笑。“你这是想成为弄臣权臣吗?”
祁佑抿嘴不语,如果能让自己摆脱现在的境况,就是成为弄臣权臣又如何?
“真正的自由。是无人管束,想去哪便去哪,做的任何决定都能遵从自己的心意来。不用权衡,不用退让,不用勉强,可就算你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个臣子又如何?能做到吗?就是高高在上的那位他又敢说自己就完全自由吗?身居高位,不得已会更多,到时不要说保住初心,你之前所做的一切恐怕都会保不住你那条命。”
祁佑不想承认如初说得都对,“至少没人能再想将我如何便如何。”
“皇帝要是叫你去死你去是不去?”华如初心火更甚,“你权力再大,始终是人家的臣子,只要一道圣旨,他就能剥夺你的一切,你要真想自由,便脱离这一切吧,脱离太子,脱离祁家,只有你不再是祁家的大公子,不再是太子的第一心腹,你才能如愿。”
华如初冷嘲,“你舍得下吗?从龙之功不止能让祁府翻身,一旦事成,你必成重臣,到时一呼百应,祁家众人以你马首是瞻,你舍得?”
看祁佑想答,华如初摇头制止,“你不用那么快回答我,好好想想吧,就算你真能舍下也不是现在,祁家这艘破船现在离了你就要沉了。”
祁佑趴伏在罩拢上,久久无言。
祁家背在他身上太久了,在他有记忆以来记得最牢的就是要为祁家谋利。
守护祁家已经成了本能,哪怕再反感再厌恶,现在放下他做不到。
就像如初所说,他要是现在离了祁家,这艘船就要沉了,他这么多年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