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第3/4 页)
尚安柔虽平日里怯怯的,丝毫没有精气神,可好歹是帝王之女,自有一番宁静端庄之态。可今日的她脸上虽在笑,却很不自然,目光游移,神色慌乱。
一点点怀疑在他心头升起,他缓缓地朝她们走了过去,脚步轻巧无声。一边努力在嘈杂的声音中凝神细听。
行走间,空中突有劲风掠过,似有暗器流矢,瞬间朝他逼来。邢鉴本能地左手拍案,顺手撩起牙箸激射而出,牙箸像长了眼似的,直朝那“暗器”撞去。
“暗器” 与牙箸相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腾身而起,迅捷非常,旋腿一踢,那“暗器”被踢飞,竟骨碌碌地在地上旋转起来。他定睛一看,气恼更甚,竟是一只空竹!
“啊!”骤然生变,四周连连发出几声惊呼。席中的舞者,皆吓得花容失色,纷纷躲到一旁,跪下连声求饶:“太后饶命!皇上饶命!”
霍兰立在席中,俊美的脸庞已被牙箸所伤,一道浅浅的血痕,从眼角到腮旁,长约五寸,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在他雪白的锦服上,染下殷红一片。
两人对峙,邢鉴双拳紧握,面色阴冷如冰,两侧太阳穴突突跳动。烛光映照着霍兰蜜色的面庞,他双眼微微挑起,似笑非笑,脸上鲜血,如泛着氤氲的润红。
席上顿时噤声,众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弦。霍兰却忽地咧嘴一笑,随手抹了把脸,走过去,微微向邢鉴一欠身道:“小人失手,驸马莫怪。”
邢鉴曾听父亲说过,此人乃是太后的面首,早就心生厌恶,如今又见他轻慢无礼,不禁大怒,戟指骂道:“无耻小人,沐猴而冠,你也配和我说话?!”一边用目光斜睨着上席。
端坐上席的皇帝却不动声色,只看了他二人一眼,仍旧举杯饮酒。邢度舟平日最恨霍兰这个邪货篓子,此时正中下怀,好不解气,心里不由叫了声:好!惟有太后脸色剧变,拍案怒道:“邢鉴,你好大胆子,竟敢在宴上伤人!”
邢鉴正要上前解释,霍兰却抢先一步,拱手回道:“是小人技艺未精,空竹飞脱,误袭驸马,小人之罪。”纵然流血不止,可他的面庞依旧俊美无俦。好似珠玉在前,朗然照人,又如盛开的棠棣般炫目。
太后盛怒之下,大声责骂了邢鉴几句,又装模作样地将霍兰一顿教训。邢度舟忙上前来,恳切地替儿子一通道歉,席中的各位王公大臣也纷纷上来打圆场,一场纷争总算草草收场。
恍惚之间,乐歌什么都未听清楚,她只觉得周遭都是人声,吵闹得让人心里发慌。
方才,邢鉴与她们的距离,就差这一点点,若不是霍兰……她简直不敢想!
尚安柔见乐歌双手微颤,脸色惨白,很是担心,忙问道:“怎么了?”
乐歌摇摇头,只紧紧握住她的手,反复叮嘱道:“请嫂嫂千万记住了,以后再也不要递消息给我,再也不要了!”
宴罢人散,乐歌带着吴初人回馆。夜静下来了,雪花无声飘落,放眼望去广袤殿宇皆覆着白色,如玉宇琼楼一般。她二人都穿着麂子皮做的软靴,踏在雪上吱吱轻响。走了好一会儿,来到宏泰殿前。
乐歌远远望见蒙蒙大雪中,有一盏风灯飘扬,便停下了脚步。风灯越来越近,人影也越来越清晰,一个身姿挺拔的白衣男子,着大氅带风帽,见到她二人,将风灯举得高高的,灯下竟是霍兰那张俊美的脸。
乐歌知道霍兰有话要说,便回头对吴初人说:“你先走。”吴初人点了点头,将油纸伞递给她,急步前行,很快就走远了。
霍兰脱去风帽,迎在雪中,不久,便已满头“白霜”,乐歌走过去,为他撑起伞,目光在他面上伤处久久停留。血已凝结,伤痕泛着薄红,高高肿起一片。她知他一向重视容貌,轻轻问道:“伤,还痛吗?”
霍兰扫了乐歌一眼,凑近来,呵呵笑道:“没事。皮肉之苦,习惯了。得妹妹关怀询问,纵是破了相,也算值了。”
“不会的。”乐歌凝视着他,神色沉静,没有半点嘲讽之意:“太后处自有好药。”
“也是!我别无所长,惟有这张脸还能看看,当好好爱惜。”他阖目微笑,唇边那抹笑意,说不出是嘲讽还是忧伤。
“……今日之事,多谢了。”宴上他出手相助,她心生感激。
低垂的眼睫下有一片淡淡的阴影,更显得霍兰眸色黝深:“既与人私语,就该谨慎小心些,莫忘了。”
乐歌“嗯”了一声,迟疑片刻,小声提醒道:“卫氏阴毒……你要小心。”骤然间,霍兰眸光一闪,点了点头,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