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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认为,这一生,或许将是这般寂寂而过,永不可能更改,也无能为力。
直至那一夜,她的人生忽地不同了。
有双明澈的眼,牢牢地看着她,只看着她,甚想给她求之不得、也从不敢妄想的快乐,只有那双眼的主人看见了,一颗少女想爱的玲珑心。
自郁垒走进她的生命里后,她觉得日子变得堂堂明亮多彩,在郁垒面前,她渐渐找到了往昔的天真烂漫,也找到了那份想爱人的渴望,每当在宫人们都熟睡后的幽幽长夜里,她总是卸下白日里所防备的一切,尽情地在他面前向他倾诉她的心事、她的愿望,以及她的快乐。
极其小心翼翼地,她以双掌端捧着手心里方被捏塑成形的心愿,她的心愿很小,一盏灯,一盅茶,以及郁垒的相伴,就是她所有的快乐。因他,她甚至有了更多关于对情爱的渴望与憧憬,虽然,这根本不该发生在已为人妻的她身上,而她的身分,更不允许她做出如此败德之事。
但她,就是不想轻易让曾经流失复又重返的梦想再一次的失去,对于郁垒,她放不开,至少,在她尝到了那些温煦的情意后,她不能。
「娘娘?」发觉她失神盯着门扉很久后,云容小声地在她耳边唤着。
凤舞的心思,还未从站在门里与她含笑相对的郁垒身上走开,依然痴痴以望。
「娘娘!」看不下去的兰台的叫声,将她震吓得当下清醒过来。
她眨眨眼,「什么事?」
「您在出神?或是睁着眼在打瞌睡?」兰台不得不说出她的异样,因为近来,她出现这种情形的次数愈来愈频繁了。
她深吸口气,很快地粉饰太平,「都没有。」
「娘娘,您近来是怎么了?」忧心忡忡的云容挂了张苦脸,上上下下地将她瞧过一遍。
「什么怎么了?」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的凤舞,防备地换上一如以往的冷容。
兰台马上接口,「您时常像这样出神傻笑,不然就是在大白日里打起小盹。」
「我只是没睡好而已。」深知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露出任何一丝破绽的凤舞,状似不经意地掀开六宫汇承上来的折子,拿起笔沾了沾松墨就要批阅。
云容好不担心地凑上前,「娘娘,您病了吗?」
「别瞎猜,我没事的……」她抬首应了应,不意却在她们身后远处,看见了张陌生的面孔。「那个宫女是谁?」
「那是……」云容顿了顿,为难地看向一旁的兰台。「说。」见她们面有难色,她更是想追根究柢。
兰台只好据实以告,「她是灵妃……安排至未央宫里跟我们姊妹俩学习的掖庭。」
「学习什么?」她漾出飒凉的笑意,「服侍未来另一个皇后之道?抑或是……遵从灵妃旨意刻意来监视我?」灵妃想取代她称后,人尽皆知,没想到灵妃竟做得如此明目张胆,甚至直接踩到她的头顶上来了。
「娘娘……」没料到她会敏锐得一眼看穿,进退维谷的云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将她赶出去,我的宫中,只许有我的人。」再怎么说,她也要维持住身为皇后的尊严。
云容不禁犹豫,「但灵妃……」灵妃在六宫之中权大势大,要是得罪了她……
凤舞微微一瞪,「她是皇后还是我是皇后?」
「奴婢们知道了。」兰台马上按下犹想启口的云容。「娘娘,宝林殿方才派人来传,太后请娘娘移驾宝林殿与太后对弈,您要过去吗?」
凤舞一怔,都忘了这些日子来,因为郁垒而有多久没去探视过太后。
她补救似地连忙起身,「回旨,我梳洗过后即刻过去。」
「是。」云容听了随即招来殿上其它掖庭,服侍她更衣梳洗。
在她走后,云容一脸难色地看向身旁的兰台,「怎么办?」
兰台头疼地抚着额,「我看……就偷偷把她藏着吧,别让娘娘知情就是了。」若真照娘娘所说斥走那名掖庭,只怕她们俩身在宫外的家人就会有麻烦了。
也不知还能怎么办的云容点了点头,回首看了站在远处的掖庭一眼,忽然间,一股恶寒窜至她的心头,令她颤了颤,突来的不安就像是殿外正飞拢而来,遮去了一殿日光的乌云,密密地,罩住了她。
☆☆☆「在写些什么?」红融融的烛影下,郁垒站在凤舞的身后出声轻问。
绘完画后本欲在画上提笔写些什么的凤舞,将笔悬在空中,一径地瞧着画中成双高翔的凤凰出神,并没留心身后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