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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若缓缓摇头,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苦笑道:“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江母道:“这你放心了吧?可不要听盼宇那孩子瞎说了。”
“是你说错了。不是盼宇。”江云若的声音极低,像是风卷过沙尘。
江母不解:“我错了?我哪里错了?”
江云若的唇划出一道弧度,可是那弧度却是那样的绝望,没有一丝喜意:“方锦如是为了我,惹恼了那兆老板,兆老板才登报将她声誉尽毁……她一个女孩子,怎么经得起那么大的诋毁和压力?”
江云若边说,心里边像是刀割一般,难受得几乎难以呼吸。
“怎么可能?!”江母并不相信江云若的话,“你现在看不见,说的都是你的揣测,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我不是胡思乱想……”江云若苦笑,“我早该知道……我不该成为她的累赘。”
江云若岂能忘记,在那个十面埋伏的堂会外面,兆苍将方锦如拦腰抱起,宣告一般地将她带走的场景,他岂能忘记方锦如在那个兆老板消失之后的冷漠和肃然,她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又怎么会突然像是天使一般出现在他身边,像是把过去的告别都全数抹除,除非……出于怜悯,出于怜悯抛弃了自己的幸福和爱,来到他的身边鼓励他,向身在绝望深渊中的他伸出援手。
江云若头微微转了转,向着母亲的方向,问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求她来到我的身边的,是不是?”
江母一滞。沉默不语。
江云若颓然笑道:“果真是……果真……我已经全明白了……”
江母紧张道:“云若,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医生说你的药找到之后,你就能好了,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要不然我……我可怎么办啊!”
江云若咬着牙道:“对不起,都是我,才造成了这一切,都怪我太怯懦,我绝不会了。”
江母含泪怔怔望着他。不知道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看他的神色,却并不是要寻死觅活的样子。心里才稍稍安定下来。
……
顾盼宇抱着方锦如,望着她白皙得几乎能瞧见血脉的肌肤,觉得心痛难耐。她是那么轻,轻得像是纸糊的娃娃一般,此时此刻。她的发丝凌乱,黏在布满细汗的脸颊上,他很难将怀中的这个身影和曾经那个强的如同一股旋风般的女人重合在一起,这女人为何就是这么让自己怜惜!为什么这一切,要在失去之后才醒悟过来!
顾盼宇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我爱你,我愿意把一切都给你。我只求,你爱我一次,哪怕一次。好不好?”
她似乎已经陷入昏迷了,眉头微蹙,嘴里含含糊糊地呻吟着什么,不能回应。
这回,方锦如的身体彻底被伤病击垮了。
多日来累积在心内的痛。身体寒邪入侵,又加上刀伤。这一切一切的压力,像是一股滂沱而不能抵抗的洪流,彻底将她淹没了。
她昏迷了三天。
她像是沉在海底的鱼,透过摇曳的水光望着那岸上的人,望着那光怪陆离,自己完全已经超脱了,所有的爱恨情仇,离自己那么遥远,自己再不用去操心了。
她的唇,无声张翕,唤出那个名字——兆苍。
——兆苍赤脚坐在厚厚的地毯上,发丝凌乱,手中握着一瓶烈酒,喝了一杯又一杯,最近他难以入睡,若不是醉生梦死,他就会梦到她,想到她,会在一阵心悸中惊醒过来,可是她竟一点消息都没有,为什么手下都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连廖青峰都是常常摇头。或许是因为她已经过上了平静而安逸的生活,即便是跟着已经失明的江云若,也比自己安详而幸福么?拳头攥起,浮上苦笑,仰面躺在地毯上,像是一只在搁浅在浅滩的鲸。
廖青峰推开虚掩的房门,站在门口,低声唤道:“二少。”
兆苍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布着血丝的眼眸含着醉意,低声应了一声,表示他正在听着。
“当时郭夫人引进了一些新药,存在城北的商行里。”
“嗯。”兆苍漫不经心地回应了一声。
“今日,有人联系,想高价购买其中一种欧洲新药,这人……是怡新商行的江经理,是……江云若的父亲……据说他是为了给儿子治病,这……要不要出给他?”简单的一件事,说得百曲千折。
廖青峰说完,低头静静等待兆苍的指使。
可是,却许久没有动静,他几乎以为他睡着了,抬起头来,向着他望去。
兆苍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