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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所丁离去,刘铺头挨个打量了一番,跟着顾盼宇被抓进来的,一共七人,丁弭力是个老油条,在巡捕登门的时候,早不知道从哪个暗道溜走了,跟着顾盼宇抓进来的这些人中,唯有在门口看门的那个髯须大汉是赌坊的人,其他都是上门玩耍的赌徒。
这些人中数顾盼宇的穿戴最为阔气,那刘铺头很是明了,直接对顾盼宇说道:“人到了江湖,都是朋友,我和你们今天相见,也是缘分。你们在这里的时间长不了,但也都得打官司,打官司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就是在这所里,没有个朋友照应,也是寸步难行,你说是不是?”
其实若是稍微有点社会经验的人,一听这话便能明了,这刘铺头的话是想要金钱孝敬,可是顾盼宇整日在家受宠,哪里懂这些,只瞪着眼睛听着。
刘铺头见话说到这份上,这位公子毫无表示,脸色一沉,道:“你倒是放个屁啊!这一声不响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只听旁边人中“噗”的一声,也不知是谁放了个响屁,不偏不倚就在他这话头上,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刘铺头更怒,劈头向着顾盼宇打了一巴掌,道:“妈个巴子,你们这帮子人给脸不要脸,还真以为我是吃素的!”
顾盼宇哪里受过这份欺负,被这一打霎时打懵了,不知道为啥说得好好的他却突然发怒,正愣神时,那刘铺头的拳头又高高抬起,又要往他的身上袭来。
啪——
刹那间,刘铺头的手腕却被一张大手紧紧攒住,那阻止刘铺头的不是别人,正是丁弭力的安保——那髯须大汉。
“喝!”刘铺头见自己根本不是这大汉的对手,也不硬碰硬,反而冷笑道,“真是蹬鼻子上脸,要造反是怎么着?”
这刘铺头在这监狱中的资格很老,见新进来的一点颜面也不给他,十分气不过,此时转身就要高喊“闹笼子”,让和他有交情的所丁们来教训这帮人一通。
那髯须大汉却早已料到他的行径,一把捂住他的嘴,瞪着一双铜铃大眼道:“你也不问问爷爷我是谁!”
那刘铺头被大汉捂住嘴巴,作声不得,只支支吾吾地挣扎。
髯须大汉自问自答道:“你没听说过醉酒三?”
听了这话,那刘铺头眼珠一瞪,霎时不挣扎了,大汉松了手,刘铺头却依然目瞪口呆,问道:“你是醉酒三?你就是几年前在这里捅死大麻子的醉酒三?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了?”
醉酒三摸了摸胡子,道:“你管我做什么?我今日到了你这里,你可得给我好好招呼。”
刘铺头脖子一缩,立刻换了一副笑脸,道:“你怎么不早说!你简直就像是换了脸,我以前也是远远瞧见你个影子,未曾结识,这回也是天随人愿。来来,醉酒哥,坐坐。”
顾盼宇本来以为这回又少不了一顿打,正想反抗,却没想到峰回路转,突然窜出个程咬金,那看大门的髯须大汉居然是个混子中的小头目,以前也曾在这里把牢底坐穿,连这刘铺头都要给他几分薄面,这会儿心神倒安宁下来。
那醉酒三和刘铺头两人咬耳说了几句话,也不知刘铺头从床铺的哪里掏出来半瓶烧酒,毕恭毕敬地献给醉酒三,两人一边对着喝酒一边聊了起来。其他人也暂且随遇而安,略得宽怀,纷纷谈说被捕情形,这么闹哄了一天,也没有个人提出出狱的对策。
说累了,又喝得半醉,醉酒三和刘铺头就躺倒在铺上,翻来覆去地睡觉,顾盼宇躲到壁角,自去低头沉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监牢里只纷纷杂杂响起鼾声,原来是大家都被困意传染,都七倒八歪地睡了起来。
突然,顾盼宇的肩头被手肘捅了一下,转头看,竟是已经睡醒的醉酒三,此时他和刘铺头的眼睛都熠熠发光,正盯着自己看。
顾盼宇莫名感到一阵不安,却又说不清来由,只疑惑回望着他们。
醉酒三压低声音附耳道:“顾少,此地不宜久留,好人也能待瞎了,我看他们这些人都和你不一样,这里就当家住着也行,大不了就是做苦工。等做到猴年马月,方得解脱。你也只能陪着咱们一起!”
顾盼宇道:“那怎么能行?”
醉酒三满嘴酒气乱喷着,道:“那如今这七个人都要出去,就得要两千一,你能交上吗?他们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市井无赖,这回牵连上你了,也算你倒霉!”
顾盼宇本来就不敢跟家里要钱,这一听这数目,是连同他人的一起算上,要拿他当冤大头,自然不愿意,此时道:“我哪有那财大气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