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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没什么。”猛然被揭穿内心小小的隐秘,叫炎樱有点难堪。
“你这个流氓!”
说着,“啪”的一个耳光印在了炎樱的脸上。
林初转身气呼呼地走掉。
——“哎,女生真是奇怪的动物呢。”后来,当炎樱带着纪言回家的时候感慨地说。有风,风把炎樱的话扯得变化了形态,支离破碎地传到纪言的耳朵里。“按说,林初也算不上恐龙哦!”“可是她太凶悍了?是不是?”“喂,纪言,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呢?”“哼,我绝对不能跟她善罢甘休的!这么多年还没人动过本少爷一个手指头呢!可怜我清白之身居然被她给糟蹋了!……她居然扇了我一个嘴巴,我一定让她生不如死!”“哎,我这么说好小人呢,是不是太没有男子汉的风度了?”“喂喂喂,你今天是哑巴吗?你怎么不说话,纪言,你怎么不说话?”
……
身后一片空空荡荡。
镜头后拉。
只是一辆孤零零的单车。
白衣少年停下车,一脚拄地,另一只脚踩着车梯,帅得一塌糊涂。他徐徐转身,惊讶地看见纪言狼狈不堪地从拐角处挥舞着手臂冲上来。
“纪言,你怎么不在我的后座上?”
“你刚才骑得太凶了,我被甩下去了!”怒气冲冲。
“是吗?”
“废话!”
——其实是假话。是纪言自己故意跳下去的。不知为什么,他不愿意听炎樱的碎碎念了。
“纪言,你说林初是不是很可爱呢?”
“啊啊啊!”纪言抱着头,“又来了!”
“什么又来了?”
“哦。没什么。我们回家吧。”说着,纪言跳上了车。
像是迷藏。
林初总是神出鬼没地出现在炎樱和纪言的面前。
追逐。逃窜。质问。表白。讨论甚至争吵。
赤裸裸的少年式爱情。
只是因为一方的逃避而没有开始。
“你说林初这个恐龙女是不是很不要脸啊!”炎樱说。
“是哦!她说喜欢的时候一点都不羞。”
“不过,她真的很勇敢呢。”
“你为什么不直接干脆地拒绝她呢!”
“我没有吗?”炎樱用嫌弃的目光看着纪言,“我都说你喜欢我哪我改还不行嘛这样恶毒的话了,你还叫我说什么。”
“……”
靠过来,能感受到男生身上汗津津的味道,长长的胳膊挎在纪言的脖子上:“你可要保护好我哦!万一我失身给那个恐龙女,我可就再也没脸见人了!”
“……呕……”
十六岁。穿白衬衫的洁净少年。下巴处有生长出柔软的胡须。成人式感情的分类对少年来说还是概念模糊。常常是亲情友情甚至爱情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最终成为独木桥上孤独迷茫的少年。
风吹过来,扬起少年的衣角。
缓慢冗长的青春。岌岌可危的旅程。
“说真的,炎樱,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的。”
“哦?”
“你会喜欢上她们吗?”
“什么呢?”
“没什么。”
纪言终究没有说出口。
说出口的,与没说出口的。
像是北冰洋上的冰山。
露出庞大的一角。
却不曾想到,有更庞大的山一样的冰或者冰一样的山潜藏在黑暗而寒冷的海洋之下。寂然无声。
……如果炎樱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了,是否还能像个弟弟一样得到炎樱的庇护和陪伴。每天早上等着他站在他家楼下不顾还有人早睡而大喊大叫,“纪言纪言,再不下楼就迟到啦!”……
看着夕阳悲伤地滑落进黑夜的深潭,看着天光渐渐熄灭,看着高高的天上稀疏的云,远得不像话,远得有点虚无缥缈。整个城市以无声的姿态下沉,昏昏欲睡。而傍晚时刻斜飞在空中的飞鸟,迥然以往任何时刻所见的情景,成千上万只,排列成长长的队伍,缓缓地向南方掠去。
楼顶平台的铁制盖子被推开,一条少年修长干净的手臂伸出来,再然后是一头墨黑的清净短发,他转过头,逼近镜头的是一种美到让人窒息的面孔。两手拄住铁盖的边沿,往上一跃,整个人就高高大大地跳了出来。俯下身去,伸出一只手,连声音都充满了温暖的弧度。“纪言,我借你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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