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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阿青都十六岁了,而他的心……
他悚然一惊,连忙甩了甩头。
“天!见鬼了,我在瞎想什么?”他心惊肉跳地揉了揉眉心、胸口,最后是眼睛。“我昨晚可能也没睡好,今天脑子乱七八糟的。”
“王爷,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要不要请向神医过来看看?”阿青急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咦,不烫啊,是不是哪儿有毛病?”
“如果不是头,就是我的心。”他嘀咕,脸颊微绯地别过头,轻咳了一声。“你说有客人来,谁?这样冷的天气,如果没别的事就主客两便吧。”
阿青嫣然一笑,“王爷,我瞧你的毛病是懒吧?你已经足足一个月没出门了,现下就连有客到府都不见,这可怎么了得呢?”
“你到底是不是我王府的人?怎么不向着我,尽帮衬别人呢?”他没好气地一敲她的脑门。
她捂住作疼的脑袋,脸儿红红地笑了。“我当然是……王爷你的人。可是贵客在外等久了,人家会说我们福王府待客不周的。”
“我是不是一定得出去见客?”他口气很是无奈。
“是。”她笑嘻嘻的点头。
“你简直比青楼的老鸨还狠心,这样冷的下雪天还要逼人见客。”千载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古琴,懒洋洋地起身。
灵儿噗哧一声,连忙捂住嘴巴。
阿青好气又好笑地白了她一眼,拿过雪狐大氅服侍主子穿上。“是啊、是啊,统统是我逼良为娼又逼娼为良行不行?灵儿,你还在那儿偷笑,快替王爷打伞,别让雪花沾湿了王爷。”
“回阿青总管,晶儿和当儿已经在外头候着了。”灵儿连忙说。
“嗯,有进步,记得提醒我下个月让帐房为你们加饷。”她满意地再替主子顺了顺领子,“王爷,请。”
千载微笑望着阿青,实在不得不承认,难怪自己会这样疼爱包容他。阿青彷佛可以预见自己的每一项需要和每一个动作,就连自己未曾想到的,他都先设想照料好了。
他脑中蓦然闪过一个念头──
世上美人绝色岂止万千,可阿青只有一个啊。
千载不甘愿地自暖烘烘的屋里步过寒天雪地的幽径曲廊,走了快半个时辰才到位于最外围的小镜疏影厅。
但是一见到那一身黑貂大氅气度雍容英俊不凡的中年人,他满肚子的牢骚和不悦都消失无踪了。
“呵哥,原来贵客便是段叔啊。”他眼底的笑意也像隆冬乍放的阳光,忽然亮了起来。
段无秀在见到他的那一剎那,不禁激动喜悦地踏前一步,似乎想与他拥抱或拍一拍肩头,但又在最后一瞬间想起千载的尊贵和素来不喜与人碰触的习惯。
王爷自少年起便名扬天下,是出了名的富贵公子,笑容可掬的和善王爷,但是真正有幸亲近他的人却很少很少,段无秀很庆幸自己就是其中一个。
“回王爷,被你一声『段叔』叫得下官不认老也不行了。”段无秀相貌堂堂,衣着华丽洁净,一双手修整得干净无比,一看就知道是个拿笔而非拿刀的。
“段叔久居苏州东城,今日风尘仆仆赶到京城来,想必不只是来找我喝一杯酒的吧?”千载笑嘻嘻的开口,亲切地一摆手让座。
“王爷好眼力,看得出下官是有求而来。”段无秀有些尴尬。
千载注意到段无秀身后有个纤小的身影,一身雪白色的套头大绸氅,掩住了头脸和身段。
纤小身影微微颤动着,彷佛不胜寒苦。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吩咐道:“阿青,厅里不够暖,让人再送两只碧竹炭火笼来。”
“是,王爷。”阿青略带警戒地瞥了那纤小身影一眼,有些不情愿地蹭到门口吩咐下去。
究竟是什么了不起的人,要王爷专属的碧竹火笼来温暖?
她眼角扫见那一抹雪色,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还有这位据称是知府的段先生,对她家王爷有所求也还罢了,干嘛还要特意带着个女人来?
阿青这时候万分懊悔自己做什么替王爷传扬风流之名,搞得现在人人迫不及待献上美人来。
她放流言是为了杜绝好人家千金小姐猛献殷勤的行为,却没想到为王爷惹来了更多莺莺燕燕的。
她的一颗心,此刻忐忐忑忑上下难安,彷佛隐约预见了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阿青,再备上好波斯葡萄酒与几色点心来。”
“是。”她咬了咬下唇,满心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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