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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宁西锦背后,后者正低着头缝衣,只是手指按在衣服上绣着的一朵梅花上许久未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兀自想着她的,而辛云川也不出声打扰,只是默默地端详着宁西锦的手,他曾见过许多美人的柔荑,手指纤纤如青葱一般娇嫩,手心处的肌肤滑腻如丝绸,断然不是眼前这只红肿开裂的难看的手比得上的,可他心里却无限地怜惜起来,于是不由自主就覆了上去。
宁西锦被手背上的温热唤回神智,瑟缩了一下:“痛。”
辛云川一僵:“这么严重了?怎么不涂膏油?我去叫李先生来。”
宁西锦一把拉住他:“前线打仗,缺医少药的,我这又不是什么伤,何苦如此劳师动众。”她磕着嘴唇想了想,又说:“再说你是主帅,不要落人口舌的好。铁真王他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被她盈盈秋水一望,辛云川也不好发作,只是低声说:“一盒膏油,我还是做得了主的。”
宁西锦没有自这个话题与他深究,因为辛云川的从属官在帐外求见了,辛云川歉意地朝她看了一眼,几步出了营帐,沉声问:“怎么回事?”
那从属官还是个小伙子,心中对辛云川十分敬畏,此时察觉出辛云川莫名的不高兴,又不知哪里触犯了这位少将军,于是心里忐忑,声音不由得低了下来:“方才在陈行关十里处劫了一支运粮的队伍,怕是给陈行关内运的,弟兄们的伙食可以改善了。问了李先生,李先生做了调度,每人分到一个白面馒头。”
从属官手里本来托了一个食盘,上面有两个馒头,是白面的;还有两个,是他们平日吃的夹糠的硬窝头。
“知道了,下去吧。”辛云川顺手打发走从属官,想了想,将两个糠窝头藏在了袖子内,托着食盘复又进了帐篷。
“吃晚饭。”他招呼宁西锦。
宁西锦一想到军队里那粗糙的伙食,那夹了糠像沙子一般硌牙的窝窝头就觉得绝望,慢吞吞移到桌子旁,却吓了一跳:“这是白面的?”
“嗯。军队今天改善伙食。每人两个,你趁热吃。”
宁西锦狐疑地打量他:“你吃过没?”
“吃了。我是主帅,哪有没得吃的道理。”
宁西锦其实也是饿坏了,也就不再深想,不过是一个热乎乎的白面馒头罢了,她却吃得津津有味,辛云川替她倒了一杯茶,看着她吃完才道:“我出去一下。”
他出了营帐,找了一个背风的角落,摸出袖子里的两个糠窝头,就着冷风大口啃起来。窝窝头又冷又硬,夹了糠更像是石头一般,吃到嘴里就像吃沙子一般难受。辛云川却两三口已经下肚了,他正要吃第二个,忽然转头,斥道:“谁?”
他转头,不远处是宁西锦,安静地看着他。
辛云川一时觉得困窘,手中的糠窝头不知是该继续往嘴里送还是藏起来,英勇的少年将军头一次觉得如此尴尬,手足无措地不知该往哪里摆。
“我……”他徒劳地想解释什么,在宁西锦的注视下却渐渐地无声了。
“你啊。”宁西锦摇头叹息,语气乍听之下是指责,仔细一听却能听出里面柔肠百转的怜惜,“一个主帅,躲在这种角落里啃糠窝头,被你的部下看去,你还有没有威严了。”
“我……”他依旧是一副笨口拙舌的样子,宁西锦也不忍再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陪他坐着。
“陈行关后面,是落脚山,我在那里生活了十四年。”她忽然开口。
辛云川是第一次听她说起过去的日子,更没有想到陈行关后就是落脚山,不由得吃了一惊。
“嗯,你也没想到吧。落脚山离陈行关这么近。那个时候,守关的将军叫夏……夏……”
“夏凛。”辛云川顺口接道,那是他曾经的得力部下,守陈行关的兵符,还是他亲手交到夏凛手中的,可料不到夏凛最后在一场战役中中箭身亡,如今想来,犹觉得扼腕。
“嗯……夏凛。我那时还小,经常偷溜出来找他玩儿,我经常拖着他一起去偷别人家的菜地,玉米萝卜什么的,他一个将军怎么肯,可拗不过我,只能站在一旁替我望风……现在想来,挺对他不住的。再后来有一天他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调任了还是怎么的,那时我娘也过世了,所以我就上京了。本来还以为今生今世都回不了家了,没想到居然还能再看一眼。”
辛云川心里五味陈杂,他隐约记起夏凛死的那时候,他快马加鞭回来看他一眼,到底是赶上了最后一面,那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岁的少年正在向手下交代遗言,当时他只依稀听到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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