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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
在场的人,包括白慕三,也就只知道这名在夜里从天而降的姑娘叫做凰儿。
对于其它的,一切不知。
“好了,那么我们现在就有请让大家期盼已久的凰儿姑娘出场吧?不知道在众多姑娘技艺精彩的表演之后,凰儿姑娘又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请期待吧?”
做完最后的解说,白慕三抬步向楼上走去。
因为白慕三发现,那抹令自己很不安的危险竟来自刚刚订下雅间的那名白衣男子。
“小的三姑娘,不知四公子可还满意这茶?需不需要小的再去换壶热的?”
屋门四开,透过朦胧的帘纱,白慕三可以看到那个正安坐在桌前品茗的白衣男子。
“茶水倒不需要换了。三姑娘既然来了,不妨共饮一杯,顺便看看彩台下的表演好了。”
茶,一直在火炉上烫着,怎么会凉呢?
眼眸里闪动着如琉璃般的火蔟光芒,白衣男子宛如雕琢过后的轮廓上噙着玩虐之色。
“恭敬不如从命。”
穿过屋中帘纱,白慕三小心端坐在白衣男子的身边。
“依三姑娘看,这最后一位出场的姑娘可会赢?”
茶壶流水,倾倒如注。白衣男子给白慕三满满倒了杯茶。
“赢与不赢,依慕三愚见,只要将才华尽力,便已然赢了。”
香茶是香,但白慕三却不敢轻易下口。
“是么?”
说不上赞同,白衣男子微挑眉梢,不以为然。
“四公子的意思—”
“在下有个请求,若是下面这位姑娘赢了,就烦劳三姑娘把这位姑娘的卖身契约交给在下吧。”
虽然是请求,但却没有半分请,半点求的意思。
白衣男子似乎只是在通知白慕三这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四公子真是说笑了。今晚可是凰儿姑娘选夫的大日子,如若四公子喜欢,亲自争取就是。只要拿到了凰儿姑娘的绣球,就能—”
“嘘!”
白衣男子放食指在唇上,示意白慕三消声。
白慕三不解的顺着男子的视线看去。
原来,台下那最后一名等待比试的神秘女子出场了。
☆、一曲恸泪,本王就是花魁
没有华丽的服饰,也没有令人惊艳的妆扮。
最后上台的女子,只是白衣一身,黑发长长。
赤裸着脚踝,足铃随着女子的走动叮叮作响。
女子抱着一柄琵琶,但从女子指尖按弦的方式来看,内行人着眼便能看出女子似乎并不擅长弹奏,只是临时抱佛脚现学的罢了。
女子走到彩台中央,坐到事先预备好的高脚椅子上。
一甩贴在脸颊上的额前碎发,随性自然。
女子衣袖和发都不扎不束,肆意随着窗口吹进来的风飘逸凌舞。
女子的容貌如画,细长的眉毛,高挑的鼻梁,尖细的下颚,还有一双清澈中染了些妖魅的眼眸,隐隐透着如星河灿烂般的璀璨。
毫无修饰的自然,毫无装扮的清新。
却能时时刻刻定注所有看客的眼眸,一灵一动,美的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不似真人。
四座静寂无声,女子在无声中轻拢琴弦,在琵琶如珠,凝绝幽咽声中,缓缓唱开口:
“红灯笼
刚被人点亮
已落满白霜
红衣裳
雕着花的床
陈旧了新娘
容颜是种罪
青春是露水
命薄如纸世人才说美
清晨上了妆
黄昏卸了妆
有谁值得我人老珠黄
水中花怎么能开
死一回才能活过来
换一句清白
漩涡和火海
有谁值得我用力去爱
流着眼泪笑
皱着眉头忘
有谁配那句地老天荒
胭脂是红颜脸上的伤”
不知是在感怀身为红尘女子的忧伤,还是在诉说着对命运给予不公对待的反抗,女子唱的很入神,入神到唱着唱着,便流出两行清莹的泪水。
抖颤的歌音楚楚,幽怨婉转,苦涩凄凉。
琵琶的羽弦,弦弦相扣,绝望悲伤。
似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