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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角落有她的画,我第一次见到她的画。总有一叠吧。都是公园中老人的素描,各式各样的老人,在喂鸽子的,坐在长凳上的,逗孩子的,看上去都那么寂寞。
到了吃饭的时候,唐还没有回来,朱明有点坐立不安。
琪琪帮她自冰箱里取出食物,开始调配。
朱明搓着手,“对不起,我不会煮饭。”
“你们吃什么?”琪琪诧异的问。
“我们出去吃,有时候在家吃面包。”朱明说。
“你学一学。”琪琪说,“不会烧饭的女人是不会被原谅的。”
朱明低下了头。
我知道她的心全部放在唐的身上了。我说:“唐有没有说他要回来吃饭?”
“有,他说傍晚回来。”朱明答。
我看着她这些画,我问:“这些画都有名字吧?”
“不,我每一组画只编号码,这应该是第三十八组。”
“将来预备画什么?”我问,“下一次?”
“我打算画‘星星的碎片’第一次有名字的画。”
“星星的碎片?”我问,“我不明白。”
“你当然不会明白。”琪琪说,“你又不是艺术家。”
唐一直没有回来,朱明呆坐在床前,还是那样子的旧毛衣旧裤子,但是她的神情呆滞,她的眼睛完全失去了光彩。她不快乐。
她低着头说:“文生梵高生前说:最愉快的事,将会是在星夜,抬头看,一边抽着烟斗。以前我常常抽烟斗,抬头看星夜。”
我自窗外看出去,只看见满天星斗。唐没有回来,我们草草的吃了饭,琪琪向我打个眼色,要早点走。
临走时朱明说:“梵高其实是个很乐观的人,你知道。实在星夜没有什么好看,我们人活在世上,拣到一点星星的碎片,便乐得什么似的,太天真了。”
琪琪在车上问我,“你明白她说些什么?她说话要兜圈子的,你说奇不奇怪?”
“她不是在兜圈子,她只是在打譬喻。”
“我没听懂。”
“她是在说,人们往往以为他们得到了他们要的东西,其实却错了,就像夜晚看星一样,星星并不见得有那美丽。”我说。
“嘿!”琪琪笑,“给你这妙人一注解,我更弄不懂了。”
我陪着笑。但是我知道朱明不快乐。看见她不快乐真是沮丧的事,因为她快乐起来是那么神采飞扬。唐也真是太不努力了。
琪琪永远是高兴的,一天二十四小时,就是半夜把她推醒,她还是那么欢愉,她像某种屋子的温度表,气温永远维持最舒服的华氏七十八度,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她的本性如此。如果我可以像唐那样控制一个女人的喜怒哀乐,我就不会像他那么残忍。谁知道呢?事情不临到本身是不会知道的,或者当我有了这种机会,我会比唐更残忍。
琪琪与我永远是那么忙。
有一日下班,我去超级市场买菜,看到了朱明,她拿着一个篮子,却不是在选食物,她在看一束氢气球。牌子上面写着:“小朋友凡是买冰琪淋两个,送气球一个。”她呆呆的看着那束氢球,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我轻轻的唤:“朱明。”
她转过头来。
……
二
我掏出了角子,买了两盒冰琪淋,递一个给她,“要吃巧克力的便换给你。”
她很高兴的接过了。售货员问:“要什么颜色的气球?”朱明脱口而出:“请给蓝色的,谢谢。”她又接过了气球,向我笑笑,很快把冰琪淋吃光了。
我问:“你快乐吗?”
朱明说:“有时候,像现在,但是快乐而与唐没有关系——那不算真的快乐。”
她那么坦白,她永远是那么坦白,把心事像一本书那样的摊开来,呈现在别人面前,但是有几个人要看呢。我为她牵着气球,一起离开了超级市场。她什么也没买,我把篮中的食物分了一半给她。朱明说:“你是这么温柔的人,家豪。”
“我是吗?我是个绅士吗?”我高兴的问。
“当然你是的。”朱明肯定的说。
我笑了。她像是个孩子。
“最近在做什么?”我问。
“画画。上学。”她说,“画是我的生命。”
“哪一样才是生命?唐抑或是画?”我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