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踪你。”
他撒谎时眼睛会瞟来瞟去,这个习惯还是和以前一样。
光是这么想着眼眶就有些发热,陆栩匆忙低下头,掩饰掉眼底的情绪。再抬头时,已恢复成了惯有的冰冷。他默默站起来,躲开了他倾斜过来的伞,不敢看他的眼神是否受伤,一个劲地往前走。抄进口袋的手,神经性地紧握起来。
不能再见面了,得快点离开。
手臂却被丢了伞追上来的人抓住了,他掌心温热的体温透过黏在身上的衣服,心脏立即像触电般心悸,陆栩反射性甩开了他就要走,薛思嘉却紧拽着他不放,执拗得一如既往:“陆栩,不说清楚,你就别想走!”
深吸了一口气,他回转过来:“你想要我说什么?”
在薛思嘉开口前,他又轻声说:“我就快要结婚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呢?”
果然,这句话刚落,钳住他手臂的力量就一点一点消失,他几乎都能想象那双明亮的眼睛被浇熄了一般黯淡下去。
就这样,结束就好。
他想走了,下雨的冬天还是太冷了。
“抱抱我吧。”
已经转身离开的陆栩诧异地回头,薛思嘉像个孩子似的拽住了他的衣角,哀求着说,“最后一次,抱抱我吧。”
似乎害怕犹豫的他拒绝,薛思嘉踮起脚整个人撞进他怀里,想念了九年的熟悉气息一下将自己包裹起来,陆栩禁不住战栗起来,不知花费了多大力气,才抑制住自己想要抬起回抱他的手。
无法抗拒,也无法狠心推开他。那样黑的雨夜里,他就像是唯一的发光体,遥远地亮在望不见底的地渊深处,让陆栩忍不住闭上眼,想要沉溺进去,再也不要醒过来。
“我有个朋友住在附近,去那里冲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吧。”拥抱过后,薛思嘉又提议道,“你晚上也没怎么吃东西吧?我知道有一家店做的东西很好吃,一起去吧。”
“不用了。”陆栩说。
像是预料到他会这么回答,薛思嘉很快接口说:“就当做是。。。。。。最后的分手费吧。。。。。。”
“迟来九年的分手费,我总可以要吧?”拽着衣角的力气变大了,陆栩沉默地看着他,薛思嘉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害怕他离开,他用两只手紧紧攥住了陆栩的衣服下摆。为了拼命压抑声音里拖出的哭腔,他连脸都涨得通红。这个傻瓜,究竟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样如同乞讨一般的话呢?
在以前,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看到他近乎绝望的神情,胸中就会酸涩得仿佛要窒息,那种细微的自我厌恶感让陆栩再也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是自己太懦弱了吧。
被带到朋友的公寓借用浴室洗澡的陆栩低头去看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被掐烂的手心不停冒着血,翻卷的皮肤被热水冲得发白,可自己却完全感觉不到痛。
每一处都令人厌恶,这样恶心的自己,还是不要存在的好。
一错眼,瞥见放在架子上剃胡须的备用刀片,陆栩在脑中想象着用它割开血管的畅快感,那是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肮脏的血液从自己的身体慢慢流空。。。。。。
“陆栩,衣服我放门口了。”
几乎要伸手去拿的自己被薛思嘉的敲门声惊醒,伸出的手顿在空中,陆栩木然站在那,任花洒投下的水柱兜头冲刷着自己,直到整只手又变得冰凉,才缓缓垂落下来。
缠绕盘桓在心的厌恶感却又更深了一层。
随便洗了洗,陆栩用毛巾擦干了身子,穿好了衣服。
衣服像是刚从外面买回来的,散发着一股新衣服才有的味道,薛思嘉看到他拎着裤头走出来皱了皱眉,自言自语地走上前:“奇怪,我买错号码了吗?怎么看起来大那么多?”
又跟公寓的主人借了一条皮带,薛思嘉打量着他:“明明是按照你以前的码数买的。。。。。。”
声音忽然断了,陆栩不由瞪大了眼,薛思嘉猛地抱住了他,手臂在他后背缓缓收紧,刚刚洗过的头发还半湿着,毛茸茸乱蓬蓬地抵在自己的胸口,他听见薛思嘉心疼地摸着他的脊梁骨说:“那个女人究竟有没有好好照顾你啊,本来就瘦,现在都变成皮包骨了。。。。。。”
陆栩身子一僵,双手抵在胸口想要推开他,却又无法真的使力,无法否认,他是这样贪恋着他的气味和怀抱的温度,就连最普通的洗发精和身上香皂混合的味道也让他留恋不已。
明知是饮鸩止渴,却又欲罢不能,是这样软弱无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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