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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洛寅上前两步,猛地跪地,“韩少将军情急之下的误杀,请王上念在韩氏一门忠烈报国,对韩少将军从轻发落!”
“王上!韩氏一门虽然忠烈,但这韩月箫却不是个忠君爱国的主!”钱乔致急急开口,紧紧地盯着幽王。
幽王秦褚瞪大眼睛,皱紧眉头:“哦?此话怎讲?”
钱相挺直腰板,两手紧握白笏:“韩将军战死之后,韩月箫延绵两个多月才回到繁都。回程的时日拖长了一倍,此情可疑。”
幽王低下头,叹了口气,目光犹疑。
钱乔致向前跪走了两步,急切地说道:“韩将军大葬之后,韩月箫在王上的几经催促之下方才交出帅印。可交出兵权之后,却又教唆旗下参将、都尉、亲兵解甲归田、同出朝堂,其心可畏。而且!”
“而且什么?”幽王一伸手,紧紧逼问,“钱相,快说!”
“臣听说韩月箫打算带着家眷前去东边,随行的还有几位参将、都尉。王上!”钱乔致仰起头,眯起眼,“东南四州可是韩氏的族地,韩家军子弟兵的亲眷多数都在那里。就算臣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军权大事,关乎社稷,王上不得不多想啊。”
幽王攥紧拳头,虚眼远眺,目光复杂。
“王上!”洛寅大喝一声,打破了殿内的诡异气氛,“下官对丞相之言,实不敢苟同。”
幽王拉回视线,静静地看着座下的洛少卿。
“王上!”洛寅抬起白笏,一脸沉痛地说道:“八月初八,将军战死乾城。此后,少将军带着不足两万的韩家军,几经波折,才逃出了荆雍两军的围剿。这四十多天,驻守边关的刘忠义将军未曾援助,未曾接应!”他深深地看了钱相一眼,继续说道:“此后,他们好不容易回到幽国境内,人马困乏,又历经月余,这才回到了繁都。此事天地可表,怎能说少将军怀有异心?”
“而收回帅印一事,臣认为,不可怪罪韩家。”洛寅叹了口气,“回到繁都少将军和小姐忍着悲痛,为将军和夫人下葬。一双小儿女,戴着重孝围城一圈,将双亲葬于城西祖坟。哀痛尚未过去,王上就要收回韩家兵权,这让人实难接受啊。”
“你!洛寅啊,你好大的胆子!”钱相回过头,阴恻恻地开口,“你这是在说王上的不是吗?”
“王上!”洛寅瞪大眼睛,诚恳地说道,“臣不是在指责王上,只是从常情分析。韩家军是幽国的支柱,是我王的利器。韩氏一门,三代一共一十六个男子,全都是战死沙场,其心昭秉日月,其忠震彻天地。将军尸骨未寒,就夺了他家的兵权,这怎能不让他们心寒啊。”
“唉~”“嗯~”百官长叹,唏嘘不已。
幽王拧着眉,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再说这举家南迁一事,臣略微知晓。”洛寅继续称述,“韩少将军曾找到臣,希望臣能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照顾一下他们的祖宅。少将军说此次离开,实在是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幽王念念。
“是。”洛少卿点了点头,“自从上月被夺了帅印,少将军的军职也被罢了。这半月以来,虽然家仆散尽,仍是入不敷出。少将军决定先回族地,那里好歹还有一些田产可以度日。此次东迁,实属生计所迫啊。”
“原来是这样。”“韩将军生前就是出了名的清廉啊。”朝官一片低语。
幽王沉思了半晌,方才开口:“既然这样……”
“王上!”钱乔致目光里带着几分冷色,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韩家确实忠烈,可是我们钱氏才是国之支柱!”他向前两步,紧紧地盯住幽王:“如今韩将军已去,支撑着幽国江山的,不都是我们庆州钱门?先不说臣为了王上、为了朝廷鞠躬尽瘁、白发丛生,就说我的表兄刘忠义。他风餐露宿、驻守边关,他手上的十万西北军填补了韩将军离去的空缺。再说幽国的粮仓庆州,那里的富饶可都是我钱门五代,苦心经营的结果。”
百官停止了私议,面露惊色:这,这不是在威胁王上吗?
幽王眯了眯眼睛,抓紧御座,身体前倾,厉声喝道:“丞相!”
“王上!”钱乔致步步向前,语气跌软,“臣一门忠烈,全都是为了王上,为了太子啊。想臣仅有的两个妹妹都嫁入宫中,十年如一日,细心伺候王上,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太子已经成人,臣作为舅舅,焚膏继晷、枵腹从公,一心一意只是想为王上,为外甥保住江山啊。”钱相扑倒在地上,哀嚎道:“如今,臣的独子惨死,臣不求什么,只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