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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肴一般平常:“孤的母家独孤家在先帝轩辕弘毅的元祐之难中人才飘零殆尽;孤现在只剩下两三个十岁出头的表弟;再也没有人能给孤扶持仰仗了。”
语毕抬头看了顾秉一眼:“你是不是在想;孤啰啰嗦嗦说了这么多;最终还是没说出迁都长安的用意?”
顾秉摇摇头;开口的语气却是有些沙哑:“臣虽然愚钝;但臣也知道。东京洛阳之中;并没有殿下可以仰仗之人。山东士族把持朝政早已不是一日两日;一年两年,以至于很多地方选人不看政绩;不看才干;只看门第。这些士族门阀控制着这个王朝的财富;权力甚至皇室的血统;而他们饱食终日;只知道风雅仪度。臣在升州的时候;曾经见过王谢之家为了沐浴和文会;广植竹林花海;强行驱走了几百农户。所谓清谈误国;莫过于此。”
轩辕眯着眼睛;安静地听着。顾秉叹口气;接着开口:“臣凭自己的才学考中进士;但是由于门第太低;以至于都没有自己的恩师;别人问臣投在谁门下;臣都不知如何回答。当然;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清谈误国;早不是一日两日。这些人日日拿着圣人之言只手遮天;却从来没有真正践行圣人的教诲。民生疾苦;边疆战事一概不知。臣并不觉得迁都就可以完全压制这些山东豪族;但若是迁都;殿下则必须会扶植陇右将领和他们的家族;相互牵制总是比几家独大好些。就正如殿下保荐三皇子和靖西王制衡一般。”
顾秉一口气说完;才反映过来自己作为一个臣子;说的是在是有些太多了。
轩辕昭旻的脸色沉浸在树影里;一片斑驳中顾秉只能看见一双凤眼里汹涌暗潮:“勉之你说的大体没错。但你说错了两点;第一;孤从未想过用三弟牵制王叔;保荐他仅仅是因为你们都不信的兄弟之义。母后早逝;宜妃其实对孤是极好的。”顾秉静静地看着这个满腹心事的储君;从他倦怠的眼里;似乎能看到这个国家的未来。
“其二呢?”顾秉紧接着问。
轩辕笑笑:〃你没有老师是孤安排的。对你来说这是好事情;这样以后的盘根错节;党争内斗你都可以不关心更不用参与;这样也能最大限度地为社稷多做些事情。”
顾秉动容;就听见轩辕带着笑意的声音:“孤是很倚重你的;日后若是有人问起你是谁的门生;你便说我轩辕昭旻的名字罢。”
第六章:不信人间别有愁
从终南山回来后;似乎一切都不顺利;顾秉虽然人在东宫也常常听到朝中的风起云涌;人心诡谲。庶出的大皇子身染恶疾;一病不起;并非一母同胞的四皇子在兄长病榻前守足了两个月;端茶递水不离身侧;大皇子薨了后;又于灵前流泪泣血;把孝悌至诚演了个十足十更是赚足了人心和圣眷。
顾秉没有见过轩辕昭旻在兄长灵前夸张的表现;只是偶然看见在上马车的一霎;轩辕暗淡的脸色和轻轻的一声叹息。
东宫的其他人脸上表情也愈加凝重;谋臣策士来来往往;很多时候书房的争论会持续一夜不停歇。顾秉不善计谋;更不谙天家萧墙之内的那些尔虞我诈;便依旧做着自己分内的那些事情;仿佛时间从来未曾走过。
倒是远在升州的舅家听说自己现在当了从六品的官;倒是派遣了些下人前来打探;甚至还带了些礼品;从未得到如此礼数的顾秉冷笑着还礼;并且托仆从带回整整四十两银子;他从舅家〃讨〃来的全部数额。
当顾秉被叫入内庭和东宫的心腹们一起密会时;并没有过多的惊讶。而心里不安焦躁的情绪在看到轩辕时到达了最高点。往常看到他的时候;不管是多令人郁卒的情况;他总是在笑着的;也许是谦逊的微笑;也许是开怀的朗笑;也许是不羁的冷笑;无论笑的意义如何;他总是在笑着;不知道是给自己还是给旁人信心。
而这次看到他;他没有笑。
他漆黑的眼眸里有灰心和疲惫;有失望和痛苦;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可他是太子;是东宫之主;是这里所有人身家性命;荣华富贵的依托;他还是亿万黎首和万里河山未来的主人;人们急于从他身上得到力量和信心;他还得打起精神来强撑着应付所有的难题;直到他们迎刃而解。
目击这一切的顾秉突然感到疼痛;一种利器重击心肺的钝痛;得不到;放不下;忘不掉。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春秋冬夏;日日年年;他的余生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为那个宝座之上的男人疼痛;所有的风霜沧桑;奔波劳碌;勾心斗角抑或是宦海沉浮比起那阵阵钝痛来;似乎都有些微不足道了。
可他终究是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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