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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雪越落越大。不一会儿就变得白茫茫一片。
易遥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度车在雪地上打滑歪歪斜斜地朝家骑回去。
脸上分不清是雪水还是眼泪但是一定很脏。易遥伸手抹了又抹觉得粘得腻。
把车丢在弄堂口。朝家门口跑过去。
冻得哆嗦的手摸出钥匙插进孔里拉开门屋里一片漆黑。
易遥松了口气反身关好门转过来黑暗中突如其来的一耳光响亮地甩到自己脸上。
“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死到外面去啊!”
………【第十章】………
正文第十章 24
黑暗里易遥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出声。
林华凤拉亮了灯光线下易遥脸上红色的手指印突突地跳动在视网膜上。
“你哑巴了你?你说话!”又是一耳光。
易遥没站稳朝门那边摔过去。
她还是没有动。
过了一会儿易遥的肩膀抽*动了两下。她说妈你看到我不见了会去找我吗?
“找你?”林华凤声音高了八度“你最好死在外面我管都不会管你你最好死了也别来找我!”
那种心痛。绵延在太阳穴上。刚刚被撞过的地方出钝重的痛来。
仅仅在一个小时之内自己的父亲对自己说你别来找我。
母亲对自己说你死了也别来找我。
易遥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说你傻啊你干嘛来找我。
易遥扶着墙站起来她擦了擦额头上的雪水放下手来才现是血。
她说妈以后我谁都不找了。我不找你我也不找我爸。我自生自灭吧。
“你去找你爸了?”林华凤的眼睛里突然像是被风吹灭了蜡烛般地黑下去。
易遥“恩”了一声刚抬起头还没看清楚就感觉到林华凤朝自己扑过来像是疯了一般地扯起自己的头朝墙上撞过去。
齐铭按亮房间的灯从床上坐起来。
窗外传来易遥家的声响。他打开窗寒气像飓风般地朝屋子里倒灌进来。一起进来的还有对面人家的尖叫。
林华凤的声音尖锐地在弄堂狭小的走廊里回荡着。
“你这个贱货!你去找他啊!你以为他要你啊!你个贱人!”
“那个男人有什么好?啊?你滚啊你!你滚出去!你滚到他那里去啊你还死回来干什么!”
还有易遥的声音哭喊着所有的声音都只有一个字悲伤的痛苦的愤怒的求饶的喊着“妈——”
齐铭坐在床上太阳穴像针刺着一样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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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无论夜晚是如何的漫长与寒冷。那些光线那些日出那些晨雾一样都会准时而来。
这样的世界头顶交错的天线不会变化。逼仄的弄堂不会变化。
共用厨房里的水龙头永远有人会拧错。
那些油烟和豆浆的味道都会生生地嵌进年轮里长成生命的印记。
就像每一天早上齐铭都会碰见易遥。
齐铭看着她额头上和脸上的伤心里像是打翻了水杯。那些水漫过心脏漫过胸腔漫向每一个身体里的低处积成水洼倒影出细小的痛来。
他顺过书包拿出牛奶递给易遥。
递过去的手停在空中也没人来接齐铭抬起头面前的易遥突然像是一座在夏天雨水中塌方的小山整个人失去支撑般轰然朝旁边倒去。
她重重地摔在墙上脸贴着粗糙的砖墙滑向地面。
擦出的血留在墙上是醒目的红色。
早晨的光线从弄堂门口汹涌进来。
照耀着地上的少女和那个定格一般的少年。
世界安静得一片弦音。
我以后谁都不找了。我不找你。也不找我爸。我自生自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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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钟声。来回地响着。
却并没有诗词中的那种悠远和悲怆。只剩下枯燥和烦闷固定地来回着。撞在耳膜上。把钝重的痛感传向头皮。
睁开眼。
没有拉紧的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白丝丝的光。周围的一切摆设都突显着白色的模糊的轮廓。
看样子已经快中午了。
与时间相反的是眼皮上的重力像被一床棉絮压着睁不开来闭上又觉得涩涩的痛。光线像一把粗糙的毛刷子在眼睛上来回扫着眨几下就流出泪来。
易遥翻个身左边太阳穴传来刺痛感。
“应该是擦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