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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一看见人群便高声嚎叫起来,并以它们僵硬肢体所能达到最大的速度向目标冲去。这时,黄卫荣已经移动到距离丧尸最远的人群边缘地带,见此情景,她用力推开挡住自己的两个人,不顾其中一个老头几乎跌倒的惨叫声,开始以飞快的频率甩动两条粗短的腿,一溜烟往回冲去。
她家的楼道单元此刻还没有被丧尸侵入,她轻松地打开房门,摸到床头枕下那个装满金银细软的小包,这才按住肥厚的胸膛喘息不已。一会儿事态不妙,身强力壮的人就会开车逃走,她就必须睁大眼睛,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他们,然后做出弱势的姿态要求他们带上自己,这包里的财物足够贿赂他们。
她喘息甫定,一把拉开门,笃笃笃地跑下楼梯。
忽然一个人影迎面而来。黄卫荣一惊,顿时以为自己要完蛋了,却听见那人开口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你要跑不?我随你一起啊!”
这时她才看清,来人不是吃人的死尸,却是她的邻居王思仁。
同小区里一半以上的居民一样,黄卫荣属于最早那一批的下岗职工。失去工作以后,没什么文化的她做过小生意,却因为贪小便宜顾客尽失,后来她做起黑中介,帮像王思仁一样的人把没有产权的老旧公房出租牟利,凭借自己的狡猾与冷血周旋在租户和房东之间,一点一点地抠钱。
王思仁便是她数个固定客户中时间最久的一个,由于头脑不清算不明白账,暗地里没少被她黑钱,却还以为她是个可信赖的伙伴。如今外面兵荒马乱,他自然认为平常对他满口好话的黄老太肯定愿意带自己一起逃走。
他却不知黄老太的心里却是另一副算盘。她假惺惺地应付着他,肚子里正形成一个恶毒的计划。
黄卫荣活了大半辈子,对她来说,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钱更重要的了。钱财和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口舌,是她立世最有用的东西。不管世上死人多还是活人多,只要需要同人打交道的地方,言语的阿谀同钱财的贿赂处处畅通无阻。
不管社长还是罪犯,只要能让她继续过舒服的日子,她就把票投给他。
她以前对王老头满口美言,不过因为他能给自己带来金钱;现在他已经没用了,她又如何肯让他来分享自己囤积的物资?况且怀里的细软是她不知费了多少心思瞒过社长的耳目,从全小区里各个无人的房间搜集而来的,每一分都要使在她自己身上,又怎能白白便宜了王老头?
两人一同小跑向停车场,两具浑身恶臭的丧尸毫无意外地出现在前进的道路上,黄老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把王老头推给捕食者,然后在他惊愕的惨叫声中逃之夭夭。正如从前一样,王思仁存在的意义,就是给黄卫荣带来利益。
夜风呼呼地迎面吹来,星星之火早已燎原,停车场后的自建房顶已燃成一片。木材与砖石爆裂的声音、呼呼的风动、焦着的气味……黄卫荣心急火燎地把肥矮的身躯挤进两间房中的空隙,沿着狭窄的通道来到她的老鼠仓——掩藏在几间屋子后的废房内。
有人入侵的痕迹。一地的狼藉她已来不及惊愕,就在她抓起下午提前准备好的绿色手提袋夺门而出的时候,失火的老屋终于承受不住地垮塌下来,屋顶不偏不倚地砸在她身上,她的绿色旅行袋卡在她的腰和门槛间,阻断了她爬出生天的最后可能。
肩背上传来的痛楚远没有火焰的热度触及脸颊时那样惊恐,“救命啊!”金鱼眼房东尖叫起来,她已经忘了自己来时不欲为人所知的出发点。
外面的世界正处于一片混乱,没人听到她的呼喊,即使听到,也没人顾及。喷满发胶的头发传来一阵焦臭,黄老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火离自己越来越近,徒劳地挥舞着唯一可活动的右手尖叫着迎接死亡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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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兴远今天的情绪十分受挫,先是被平常最不放在心上的小平子出卖,接着自己的领导能力被当众羞辱,最后甚至被跑掉的对手在自己地盘上接连制造出混乱。
他感到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正在一点点瓦解。那种一半愤怒一半不甘的情绪在他胸中沸腾蔓延,愈燃愈烈。已经记不清在多长时间内,他头一回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最后一段待在军营里的日子。
他自信满满地站在队伍里等待,却从台上领导的口中得知,被任命为连长的是那个自己平常不屑一顾的人,而各项技能指标均属拔尖的自己却仍要屈居其下。那一刻,他觉得如芒在背,身旁所有战友投向他的眼神都变成尖刻的嘲笑和蔑视。胸中左右突击着一股不明的东西,直到连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