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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動了,藥蹭掉了。」燕知低著頭,好像注意力還在他的傷口上。
「所以今天我聽見杭如許問這個問題,我站在『趙樓』的角度上就有點不舒服。你是我的指導,你能理解我,對嗎?」牧長覺偏著頭,面對燕知,「我不覺得趙樓有任何錯,所以我聽不得別人評判他,哪怕是從專業上討論也不行。所以今天在片場我態度有點兒不好,惹你不高興了。你是因為這個想回自己公寓嗎?」
燕知仍然低著頭,輕輕吸了一下鼻子,「我不是,我真的只是因為覺得我身體好多了,不能老住在你這兒。」
「那你不住在這兒,我怎麼辦呢?」牧長覺用拇指在他眼角很輕地揩了一下,「你病好了,你就不管我了。天天的心,怎麼這麼狠呢?」
「也不是,」他看看自己的拇指尖,自我否定,「天天還是稍微有點兒心疼我的,掉金豆豆了都。」
燕知順著他說的,掩飾著避開關於劇情的問題,「流這麼多血,你不知道疼嗎?」
「誒呀,剛抻那一下可疼了,疼得我咬住了我的下嘴唇。但是我轉念一想,回家給天天看看,他得多心疼我,好像又能忍得住了。」牧長覺用兩條腿把他盤在中間,「結果我帶傷拍完,強忍著劇痛來找天天尋求安慰。」
「當時天天說,」牧長覺學著燕知的語氣,「『牧長覺,我要回公寓』。我感覺那一下子,我的血都『嘩啦嘩啦』地流。但是我當時就想,乾脆流死我算了,反正也沒人心疼。」
「你別說那個字。」燕知皺著眉抬起頭,眼角都還沒幹。
「那你說你心疼沒有,」牧長覺弓著腰,從下面往上看他,「我得聽見你親口說。」
燕知躲開他,「你別挨這麼近,我給你包上。」
他只能看見最大概的輪廓,一隻手小心扶著紗布,一隻手纏醫用膠帶。
「誒呦,嘶……」牧長覺渾身顫抖著,「突然好疼啊,特別疼,天天你快心疼我一下,我堅持不住了。」
燕知抿了抿嘴,「我看你挺有精神的。」
「我有精神吧?」牧長覺笑著,又往他跟前湊了湊,「那不擔心了,我們吃飯好嗎?我餓死……扁了。」
燕知沒想到牧長覺真在家裡準備了火鍋。
他小時候特別喜歡吃火鍋。
一方面是火鍋好吃。他不能吃辣,尤其喜歡清湯。
另一方面是牧長覺有一項絕技。他能把肉卷涮到一個絕佳的狀態,然後蘸好麻醬放他碗裡時,肉片就已經是剛好的溫度了。
牧長覺涮,燕知吃,配合得極好。
燕知眼睛沒完全好,又想著牧長覺胳膊不方便,「你吃你的,我還不太餓。」
「不餓嗎?」牧長覺扶著他坐好,輕輕摸了摸他肚子,「下次去醫院複查要稱體重,你知道你再瘦了醫生得怎麼說我嗎?」
他輕輕嘆了口氣,「醫生對我都可凶了。之前你發燒,兩回都碰上同一個醫生。他覺得我根本沒好好照顧你,你說我冤不冤?」
「他說你了?」燕知有點驚訝地問他。
「何止說了,狠狠批評我了。」牧長覺把一片涮好的肉蘸上麻醬,用一隻手接著送到燕知嘴邊,「你嘗嘗火候。」
燕知猶豫著要自己用筷子接。
牧長覺把肉片放到他筷子上,「行了,放上了,吃吧。」
燕知吃一片,牧長覺在他筷子上放一片。
他吃飯還是很難,很小一片肉也半天才咽得下去。
牧長覺就一直等著。
「你自己怎麼不吃呢?」燕知有點不好意思。
「本來我餵你一口,等著你吃的功夫能自己吃一點,」牧長覺聲音里有淡淡的笑意,「但是你要多一步接力,我不得看著嗎?」
「你今天為什麼話這麼多?」燕知臉有點紅了。
「嚇得。」牧長覺順手往他嘴裡送了一口青菜,「怕你不管我,極力挽留你。」
這次燕知猶豫了一下,張嘴接了,沒堅持自己吃。
騰出來一隻手,牧長覺也沒自己吃,小心護著燕知的肚子,又餵了一小口米飯,「我不是覺得你自己吃不了飯,其實是我有需求。」
燕知吃不了幾口,很快就累了。
他肚子被護著,一踏實下來意識就有點鬆散。
今天在片場坐了挺長時間,他腰上沒什麼力氣,慢慢就靠到了牧長覺肩膀上,「餵飯算什麼需求?」
「你身體剛好一點就想搬走,」牧長覺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