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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来,摸到了那个已经倒空了的啤酒罐子,把它扔到一边。罐子顺着地板丁零当啷地滚了开去。他仍觉得很渴,便又从冰箱里拿出一听啤酒。池把拉环打开,把它扔进罐子里就开始喝了起来。不小心拉环溜进了嘴里,他毫不在意地把它吐了出来。他并没有去想仅仅几分钟以前,他还会因此而吓得魂飞魄散。
他一手抉在墙上,摸索着走出厨房。现在周围一片寂静,只是偶尔远处会传来一声喊叫,但这已不再会引起他的不安或恐慌。烟味完全是幻觉;空气有点不新鲜,但那只是因为停电通风机都停了。
安迪没有进起居室,而是向左转、回到了他的卧室。他上了床,把啤酒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把湿衣服脱了下来。十分钟后,他换上了干净衣服,感觉好多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做这些事并不怎么麻烦。可刚停电时,穿过起居室就像穿越迷宫一样艰险。
(恰莉——她出了什么事?)
但他的预感并没有告诉他恰莉已经出了事,而是说有危险正在逼近她。如果他能见到恰莉问问她——
在黑暗中,他苦涩地笑了。是啊,如果能见到恰莉。可这跟希望太阳从西边出来又有什么区别呢?
有一刹那,他已完全停止了思考。但紧接着大脑又转动起来——只是更加沉着,也不再无奈。
就像希望那些生意人树立信心与勇气。
就像希望那些肥胖的家庭妇女瘦下来。
就像希望那个绑架恰莉的特工眼睛瞎掉。
就像希望收回自己的特异功能。
北的手下意识地不断地拉扯。揉弄着床单。他无法奢求重新获得特异功能,它已经离开了他,他已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运用它。它已消失了。
(是吗?)
忽然,他对这点不太肯定了。他的一部分——内心深处的一部分——已经拒绝接受大脑自暴自弃的指令。它已决定决不放有他坐在那里继续抚摩着床单。
这是真的吗?还是一个突如其来。未经证实的预感所带来的幻想呢?也许这预感本身和他闻到的烟味一样,仅仅是因为焦虑而产生的幻觉。他无法检验这预感;而且这里也没人可以用乘“推动”。
他喝了一口啤酒。
即使他的特异功能已经恢复,他也知道这并不是一剂万用药。他倒下之前可以对三。四个人发功,也许他可以看到恰莉,可他根本没有机会使他们逃走。他所能做到的只不过是使自己发功直至脑出血从而一命呜乎(想到这里,他的手情不自禁地伸向脸上以前感觉麻木的地方)。
还有他们给他的氯丙唉药片。他知道,因为停电而没有吃到药是使他惊慌失措的重要原因。即使是现在,在他已经完全可以控制自己的时候,他也依旧渴望氯丙嚎带来的宁静和惬意。开始他们在让他做实验时,会让他停药达两天之久。结果却是他长时间的焦躁不安和难以徘遣的情绪低落……而就他所知,他那时的药瘾还远不及现在严重。
“面对现实吧,你已成了个瘾君子。”他低声自语。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他知道有像对尼古丁或海洛因这类毒品的生理上的依赖,这些毒品会引起中央神经系统的变化。但此外还有心理上的依赖。在大学教书时,他曾经与一个叫比尔·瓦雷斯的人共事。这人如果一天不喝三。四杯可乐的话,就会变得非常焦躁不安。而他的大学同学昆西则是一个迷恋马铃薯片成性的家伙——并且还固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牌子汉提·当提,他说别的牌子都不能使他满意,安迪觉得这些大概都可以划归为心理上痛一类。他不知道自己对药物的依赖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土的;他只知道他需要它。非常需要它。坐在这儿想着白盘于里的蓝药片就会使他心痒难耐。他不知道是因为他们认为他不服药就无法坚持那么久,还是因为他们仅仅是在按照实验程序办事,反正他们已经不再让他在实验前的48小时前停止眼药了。
于是他就面对了一个简单。残酷而又无法解决的矛盾:如果他服用氯丙嚏的话,他就无法发挥自己的特异功能;但他又没有足够的意志去抵制它的诱惑(当然,如果他们发现他在拒绝服药的话,那他们可就又有一堆麻烦事了,难道不是吗)。当这一切结束后,他们会再给他一个小碟子,上面放着蓝色的药片。而他会听话地服下它,渐渐地,他又会回到停电前那种淡漠而麻木的状态中去。现在这一切只不过是一次小小的插曲。他很快就会继续傻笑着观看《PTL俱乐部)和克林特·伊斯特伍德主演的电影;继续不断地从那总是满满的冰箱里拿出过多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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