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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与院外相连的水渠,浊流打着旋儿奔涌而出,院内积水明显快速回落,他抹抹汗,完事大吉。
“果然是孔武有力的蛮夫,功夫没白练。”林彦照旧冷嘲热讽,“没让你上大堤修坝真是暴殄天物。”
楼江槐从鼻子里不屑地哼了声“弱鸡”,扛着铲子牵着明夜昂首挺胸回屋去也。
到东屋瞄一眼,见小扇、百合、李婆婆正给孩童们擦湿发换湿衣,不禁舌底泛涩,好,如今是一点也不把他放在心上了,喊别人不喊他,顾小鬼不顾他,就算他无意,狠心推拒,也不用这样绝情从此形同陌路吧!
何况、何况……他都被雷劈过了,当是老天罚他不识好歹,误导小扇,辜负她的情意,人神共愤,天理难容……他只求像待旁人一样待他就好,起码说说话,很普通地偶尔关切一下,不要这么不理不睬——让他心里悬着多难受啊!
只是希望亲切善意地与人相处,难道很过分吗?为什么要这样干晾着他啊?
楼江槐哼哼地抓起一块布巾,揪过一个小鬼用力擦他的脑袋,左三下,右三下,好,换一个。
只有十尺而已,挪挪地方搬到她旁边了。
左三下、右三下,又一个。
七八尺——
左三下、右三……这小鬼怎么没长头发?一边去!
五六尺——
左三下……换方向,前三下,后三下,再一个。
离小扇只有三四尺了,他一步半就能迈过去,小心地瞄了一眼,那纤瘦的身影正要转过来,他立即若无其事地一拧自己的湿衣,“哗啦啦”拧出将近半盆水。
“五叔,不是要擦干吗?”
身前的小柱子顶着一脑袋水痕疑惑地问。
“咦,你什么时候跑到我跟前的?”刚才明明没人了啊。
“我自己排队。”小童憨憨地笑。
好……亲切的笑啊,像是当日他初来时,那递水的可爱小扇,笑得那冬娇憨,那么让人疼惜,哪像现在,不冷不热、不亲不疏、不尴不尬……
头上平空多出的布巾遮住了他的眼睛,他蓦地回头,小扇在他两尺外,但髓背对着他忙忙碌碌,让他一时有些胡涂,到底是不是小扇丢了巾子给他?
猜了又猜,却不知怎地半个字也不敢问出口,楼江槐在肚子里将自己从头骂到脚,又从脚骂到头,一边给小柱子没头没脸地揉着湿发,一边积聚勇气酝酿再酝酿,终于在孩童被揉得头晕脑胀大声抗议之前嗫嚅出声:“那、那个三、三哥中午可能不回来,不用等他吃饭了……”
“本来也没人打算等他吧。”声音不对!楼江槐猛地回身,见某个小色胚正仔细端详着清秀端正的男童阿立,随口答着话:“三叔去堤上察看汛情,十次有九次中午回不来,当然不用等吧。”
“你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楼江槐左右望一望,小扇呢?怎么不见了!他刚犹豫了一会儿,怎么一下子人就消失了?
“一刻钟前。”
少年轻浮地托起男童的下巴,喃喃念着:“前几天我怎地没注意到你,原来……”毛手被粗厚的巴掌拍掉,只见大胡子五叔凶神恶煞她瞪着他,他挑了一下眉,露出极少在他这样半大孩半身上会有的一种优雅的笑容,“怎么?”
“本、来、只、有、两、尺、的!”大胡子青筋暴起,“为什么你会突然冒出来,啊?你说、你是不是存心捣蛋?是不是?”
沐三小心地退了一步,“五叔,你好象非常的气急败坏,我该不会搅了你某项企图吧?嘿”
窗外的雨一直在下,屋檐上汇成的小瀑布流泻在台阶上,溅起水花朵梨,又集成奔涌的溪流,汩汩地顺阶阶而下,将院里淹成一片水泊。
天始终都是阴沉沉的,不见晴转迹象,雨点敲击得树叶哗哗作响,本是有些扰人的,但却成了善堂孩子们午睡的最佳催眠曲。
大人们也差不多昏昏欲睡了,午后清凉,伴着极具韵律的风声雨声树叶声,安详谧然的气氛让人…眼皮不由自主地与下眼皮亲热起来。
然而,却有一个人非常清醒,太清醒了,以至于无聊地去骚扰正在被周公召唤的善堂众人,“阿富,你什么时卖身到都家的?都老爷待你好不好?有没有仗势欺人?有没有无故扣你月俸?你爹娘……”
“楼五爷,你找别人说话成不?”困得直点头的阿富哀告,“难得偷个闲,我先玻б换岫� �
“年纪轻轻就这么贪睡,猪投胎!”楼江槐转身去拍另一个,“林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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