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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稍稍进食喝水,时承运一直守在车上,小笔穿衣吃饭服药解手都由他经手。
离开的话,小笔没再提,他也没拒绝时承运的照顾,哪怕极隐私的事,也都安之若素,坦坦然地接受。
比如这时,他就软软地靠在男人的怀里,两条腿分开,下处被男人轻握住,叮叮叮,液体落在夜壶里。他眼睛半张着,没什么力气。
「嫌水淡,多喝些汤。」男人叮嘱,尿色有些深。
「嗯。」
男人没再说话,让小笔把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替他盖好毛毯,没一会儿,人便悄悄睡去。可是,男人却整夜未眠。
回不去了……往前走吧……小笔之前的话在他耳边不断回放。
他不求多的,就这样守在一起,对他好……也不行么?
这家伙是打定主意要走了,睡得这么香,连眉头都不皱,没心事了吧?到了南边老家,他会过得好吧,在自己身边,他不开心,难过……
吃苦药也不埋怨,一心想养好伤,好快些离开他,重新来过……丢下他一个。只有他,没有小笔。
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心被什么揪住,紧紧地紧紧地抿住唇,才能不嚎出声来。
他狠狠地咬牙,目内凶光迸射。
掀开车帘,虽然已经入夜,军队却在连夜赶路,轻叩车厢,几乎是转瞬间,方志便掩到车外,他细细地交代了几声,方志顿首而去,再一会儿,布晓霜和几个心腹手下都悄悄而至……
天将未明,时承运悄悄下了车,军队照旧向蕲州赶去,可有百人左右悄悄落在后面,这百人身形都格外彪悍,每人身旁都有两三匹上好马匹,他们同时悄无声息脱去外间的军服,换上黑色劲装,跨上战马。
时承运一马当先,带着这百人下了官道,插进了小路。
几乎是不眠不休赶了两天两夜,期间有十多人掉队,每人身边三匹马轮换着骑,到最后还是不断有马匹力竭倒地,不过在第二天凌晨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离京城约两百里地的一处农庄。
一行人悄悄坐下歇息,喝水吃干粮,几个探子进去探路,不多一会儿便回来向时承运报导:「大人,和得到的消息一样。」
时承运站起,看向不远处与一般农庄并无二致的所在,小笔便是在这儿……他深吸口气,回身向手下低声发令:「按事先的布置,给你们半个时辰。」
「是!」一干人都蒙上面,给余下马匹的马蹄上包好吸声的棉布,向农庄进发。
时承运在原地静候,静静等待那个地狱一般的所在灰飞烟灭,这样小笔会好受些吧?他原本对这个地方并不熟悉,但是,他相信骊王肯定知道。那个家伙,要说狡猾便是皇帝也比不上。
以布晓霜那样的人,也能被他拉到阵营中,怕是多半和连白、和这个淫窝有关联。如今他定是早查到小笔的出处,只等自己去问他,正好顺带给自己提点儿要求。
不过,这些都无谓得很了。
只过了一刻,农庄内传来阵阵惊叫惨嚎声,隐隐也有武器相磕的声音,时承运和身后的侍卫仍是毫不动容,这次他们并非行刺,行动的都是军中以一当百的猛士,里面的人武功再好,也挡不了骑兵冲击,更挡不了弩弓齐发。何况还有骊王的伏兵。
不一会儿,从庄子东北角燃起大火,农庄附近人烟稀少,只听得里面惨叫连连,有好些人要冲出来,可惜农庄只有一处出口,有十几个军士一排横列、手举弓弩静候,而其它地方是挖得极深的护庄河,平日里是为了防止庄内少年男女逃走,此刻却成了他们的坟墓。
半个时辰后,时承运带着几个侍卫大步走进烧掉大半的农庄,庄门口聚着许多被士兵们救出的少年男女,虽是头发凌乱、烟熏火燎,可仍瞧得出原先的美貌来,他们衣着异常单薄,有的甚至半裸着身躯,只着了几缕丝条,只能互相依偎着,但虽然各个面露惊惶,却没一个敢大声叫嚷,见了时承运,更是吓得头都不敢抬,「呼啦啦」在地上跪下了一片,细声细气哭着求饶。
时承运默默扫过他们,曾经,小笔也在他们中间么?他眼微一闭,再睁开,回头示意侍卫们守护他们,然后接过一个军士手中的马,一跃而上,放马驰到庄内一处空地,一群衣冠禽兽哭天喊地地缩成一团,一名军士向他报导:「活着的都在这里,其余人等已格杀殆尽。」
那些从床榻上被捉来的,逃到河里没淹死被拖上来的,被砍断手脚刺伤身体的淫窝的客人,以及未被杀掉奄奄一息的护卫们躺在地上,惶恐地看着时承运,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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