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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颠倒事情轻重的怨念向来没辙,正洗耳恭听。
忘忘摇头,再摇头,原以为,身上不过是推迟几日,指下的脉相却不容错断,可是……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忘忘,这汤药……”扔了罢?
汤药?什么汤药?她凝目,望见那碗浓褐,周身陡袭过一阵寒意,若不是春双姐姐,她几乎,几乎……“春双姐姐,再熬一碗药给我。”
第四卷 第一章(上)
明家双姝明清月、明清妍,远嫁距此百里的南山在,听到忘忘返家之讯时,已是她回江南的两月后了。甫一获知,毗邻而居的姐妹当即结伴同来,急不可待与童年玩伴一聚。
自月前的变故发生之后,忘忘再未踏入明园半步。是以,此次三姝重晤,地点并非明家,而是在杨柳湖上的一艘游舡之上。
明清月已生有二女一子,明清妍亦大腹便便,拗了夫婿几日方得以成行。三人逵违日久,却不曾隔膜陌生,单是忘忘讲述北地风光民俗,就听得明家姐妹兴致盎然,笑语不断了。
“北方人真的恁样高大?女人也比我们有力气?”
“大多是啦,也有少数娇小细柔的。”忘忘快语道,趁隙忙不迭塞一堆剥就的干果吃食进了小嘴,大有与明清妍一拼饕客高低之势。
“北地没有那么多的江水湖泊,要饮水怎么办?”
“北方自然也具河流,不过不像江南处处小桥流水而已。至于饮水,也如我们一般,挖井、凿渠、担水均有。”
明家姐妹颔首再问:“那北方的男人是不是都是粗鲁耿撞、满脸髭须、高肩宽背的彪形大汉?”
“也不尽然,不管哪里,都有粗鲁和斯文的人罢。”
“那忘忘在那边,有没有遇见一位铁汉柔情的良人?……嘻……”眨眼,坏笑。
“铁汉柔情没遇见,笨蛋傻情倒撞上了,只是……”忘忘目投漾波起伏水面,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说嘛。”明家姐妹巴巴相待。
“只是终究是一场幻像。”
“幻像?何意?忘忘你走了一趟北方回来,变得好深奥。”明清妍噘嘴,“该不会是遭遇情伤罢?”
忘忘苦叹:明家的小小姐仍是心直口快呢。
明清月气瞪小妹一眼,陪笑道:“只能说,忘忘长大了许多。”
明清妍撇唇不满:“姐姐,我也长大了!”
“是喔。”明清月施赠白眼过去,“还是要做娘的人呢,却仍不懂得拿捏言语轻重。”
“做娘怎么了?做娘很好喔,你都不知道,自打我有了身孕,相公更疼我了,公婆也待我好,这做娘的妙处说不完呢。你说是不是,忘忘?”
“你——”明清月气结,“你问忘忘做什么?她一个云英未嫁的黄花闺女,如何知道这一些?你呀,只长肚子,不长脑子,只希望你肚子里的这个别传了你的粗络才好。”
明清妍也知鲁莽,却犹逞嘴硬:“人家是想着忘忘既然是大夫,总会明白一些嘛。忘忘,你来说,你做大夫后,这人的七经八脉是不是都在你掌握之下了?”
忘忘捧杯,饮尽杯中香茗。“还好。”
“来,你给我看看,我这个孩儿还好罢?”
忘忘搭上那截皓腕,稍作诊断后道:“很好,母子均康健的很。”
“是罢?哈,有个自己人当大夫当真方便哦,早知你回来,我一早便赶过来了。你都不知道,我害喜时被折腾成什么样子?镇日呕得昏天黑地,多吃多吐,少吃少吐,不吃也吐,当时净将气撒在相公身上,他身上被我打得有青有紫,花花绿绿……咦,忘忘你怎么了?”
是哦,我怎么了?明明素日和常人无异的,听了明清妍的苦诉,喉咙里竟险要憋闷不住。“……没事,不妨事。”
“哦,没事就好。”明清妍心无城府笑道,“这个孩子恁样折腾他的老娘,我相公一再说,待他出来,一日照三餐揍他屁股。我为他吐了几回,便打他几回,也不白枉他的老娘受那些几乎把胆汁倾出腹腔的活罪,是不是?”
“呕——”忘忘终于忍闷不住,疾疾奔出船舵,双手扶抓船栏,将适才嚼咽入腹的干果点心尽数付了湖水。
“忘忘?”明家姐妹见状心惊,双双跟出去,“你,怎么了?难不成在北方呆得久了,竟学会晕船了?”
忘忘无暇回语,直把胃腔里所有存余倾倒干净,再呕了几口酸液,才算告一段落,矮下身来,坐依船栏,闭目调息。
“忘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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