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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蘅端过来,那碗汤仍是微微烫手。左蘅心中一动,急忙低头喝了,如意嗔道:“你也慢些,这汤还烫着呢。”
左蘅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唇,道:“我可不想辜负你一番心意。”
“鬼的心意!”如意笑骂了一句,又道:“又不只你一个人有。”
左蘅挑眉,颇为夸张地叹了口气,抚着心口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4 章
一张原木桌,两盏不夜侯。
房内只燃了一盏灯,昏黄的火光将两个人影投在白墙上,飘摇不定。
沈遇之唇角含笑,闲闲地将左蘅面前的杯子斟满,“来尝尝,刚泡上的。”
左蘅低眉看着杯中那上下浮动的几片茶叶,伸出手指轻轻敲击着杯沿,半晌方抬头看向沈遇之:“大哥,我见到那个女子了。”
左蘅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与其虚与委蛇,不如坦率直言,他与他大哥之间,委实不该有太多弯弯绕绕。
沈遇之拿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颤,杯中水晃了几晃,荡出一圈圈涟漪。
“阿衡,我同你讲个故事可好?”沉默半晌,沈遇之微微一笑,将杯子放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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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遇之讲的故事不算新奇,不过就是话本小说里常见的桥段罢了。
正是盛夏,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砸在房檐上,绽开一朵朵的水花。沈遇之撑着伞慢慢走过长街,瞧着檐下几个小孩儿赤着脚去踩水,笑闹成一团的样子,自己也不由得浅浅笑了。
待过了几家小店,沈遇之忽地脚步一顿——
那边树下站了个粉绿衣衫的少女,茫然四顾,虽有浓密树荫挡去不少雨水,却仍是被雨水湿了发梢肩头。
那少女像只被丢弃的小猫儿一般,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那上好的绸衫被她生生扯出了皱褶。
沈遇之抬头时恰好对上那少女的眼睛,那双黝黑的瞳孔仿佛直直地看进了他的心里去似的,叫他忽地心头有些不忍,犹豫再三,仍是朝着那女子伸出了手,将自己的伞递到她面前,示意那她接过去用。
女子并不接过,微微蹙眉,想了想才开口问道:“你要把伞给我用?”
沈遇之点点头,便见那女子朝着她笑了笑,伸手接过了那把伞,轻声道了句“多谢”,便转身消失在了雨幕中。
沈遇之一怔,继而摇了摇头,笑着朝家门走去。
原本以为不过是惊鸿一瞥,谁知却是半生纠缠。
看着左蘅微蹙的眉头,沈遇之轻笑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神色居然隐隐带上了几许怀念的意味。
那一日夜间又是大雨,沈遇之却在自家院中见到了那个拿着自己的伞的女子。
见到那女子弯弯的眉眼时,此时他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
想来是遇上了什么精怪罢。
对此,沈遇之只是报以一笑,他倒并未将这个莫名出现的女子放在心上,自顾自推门进了屋。见状,那女子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你不怕我?”
沈遇之更是好笑:“你一个女子,我为何要怕你?”
那女子想了想,道:“我以后要日日都跟着你。”
“这是为何?”沈遇之好奇地看了对方一眼。
那女子叹了口气:“你将伞给了我,我便要跟着你,除非你死了。”她语气清淡,倒不似在谈论生死一般。
沈遇之并不放在心上,只随口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那女子竟是头一次见到这般反应平淡的,之前的人不论年岁几何,听了这话多上会有一瞬的害怕,眼前这个男子却好似全然不放在心上。
她不甘心地跟在沈遇之身后,随着他走到了书桌旁,道:“我叫素衣,你呢?”
“沈遇之。”沈遇之漫不经心地应着,随手拿了一本书坐在椅子上,看了看那女子又道:“你不走?”
“沈遇之,你不怕死?”素衣上下打量着他的神色,撇撇嘴问道。
“怕。”沈遇之笑了笑,又道:“难道怕便不会死了么?”
“……”素衣一时沉默,顿了顿才道:“那我要看看你能不害怕到什么时候。”
沈遇之耸了耸肩:“那边有椅子,姑娘不介意便坐罢。”
素衣所言非虚,她的确是每一日都来看沈遇之,而沈遇之也能感到自己身上的湿气益发浓厚,即便是盛夏的正午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