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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历年来有多少人死在他的狮子吼下,他倒真的没有算过。
已经是盛夏时节。
晌午,天被火红的太阳完全占据,热气太强,没有一片云敢出现在天上。
田里的小黄狗吐着舌头在树荫下喘气,连树上的蝉也热得不敢作声。
这个时候,雷鸣通常都会打着饱嗝躺到富丽堂皇的后院中。家丁会从地下冰窖里取出几块大冰,分别放在屋子的角落,让凉气散开。丫头们会静静跪在旁边,一人帮他槌腿,一人帮他打扇。
新买回来的如夫人,自然也在身边,将浸过冰水的葡萄小心翼翼剥皮,微笑着送到雷鸣的嘴边。
雷鸣最喜欢享受这一刻的安静,如果谁敢在这个时候打搅,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
当然,也有特殊的时候。
例如,今日。
今日,天气还是很热,冰块还是被取出来放在角落取凉,后院里还是比外面清爽舒适,葡萄还是浸过冰水,冰凉清甜令人垂涎。
雷鸣,却没有躺在他最喜欢的贵妃床上。
屋中的丫头们不在,新买回来的如夫人也不在。
有人躺在他的贵妃床上。死板的人皮面具覆在脸上,雷鸣却知道那定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因为有那么一双眼睛的人,绝对不会长得难看。
晶莹,清冷,偏偏又闪烁着骄傲的眼睛。
“想不到小小的地方,居然也有冰窖。”白少情悠闲地躺在贵妃床上,一手侧撑着头:“雷坛主,你挺会享福。”
“下属不敢。”雷鸣站着,冷汗直冒。他的狮子吼名震武林,这时声音却比蚊子还小。
“你怕什么?”人皮面具看不出表情,白少情的声音确实愉悦的:“我在夸你。我本来还怕来了会热,没想到你招待得不错。”
慵懒的声调,轻轻弹动听者的耳膜。
雷鸣擦汗,笑道:“这是下属应份的。”
他悄悄抬眼,望望这突如其来代表教主的蝙蝠公子,又偷偷看看一旁的水云儿。教主身边两大侍女,本来就是正义教左右护法。
若雷鸣不知道蝙蝠到底在教中地位如何,此刻也该了然于心。
因为,水护法竟站在白少情身后,帮他打扇。
“蝙蝠公子,江西分坛的记事册子,下属已经全部命人备好。公子可以随时查看。”
白少情懒洋洋地坐起来,剥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我什么时候说了要查看?”
“公子不是来查看分坛事务的?”
淡淡一眼,朝雷鸣扫去。
“雷坛主,你在教我办事?”
“不敢,不敢。”
白少情蹙眉:“心烦,下去吧。”
“是。”
雷鸣离开,临走还小心翼翼关上房门。
白少情从贵妃床上下来,一把扯下人皮面具。俊美的轮廓,比在总坛时丰润了些。
“还扇?”他回头,冷笑着看水云儿:“我可不敢劳动水大护法。”
“你这人真是,帮你打扇,你还生气。”水云儿摇头,帮自己扇起风来。
“我哪敢生气?你可是封龙派来监视我的。稍有异动,不必封龙动手,你就可以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水云儿眼波四下一转,笑道:“原来是记仇。”
白少情用指尖挑起一块放在角落的薄冰,让凉意丝丝透入肌肤。他出来已经半月,正义教势力雄大,各处分坛人才鼎盛,教规森严。
没有想到顶着教主徒弟这帽子,居然能让众人噤若寒蝉,所到之处人人小心逢迎,不敢有丝毫怠慢。
“我有一处不明。”白少情忽道。
“说。”
“你身为教中护法,身份崇高,为何偏偏在他人面前对我如此奉承?”白少情问:“端茶倒水,就如丫头一样。”
水云儿抿唇笑了笑,轻声问:“你不懂?”
白少情脸色沉下去:“是他要你这样?”
“除了他,还有谁可以命我这样?”水云儿道:“你为何不想想,他这样到底为了什么?”
白少情抿唇沉吟,眼中光华四溢,又转为深邃,淡淡道:“叵测居心,不想也罢。”
转身,推开虚合的房门。院子的池塘被太阳照得白花花的,一阵刺眼。
“晌午一过就舒服多了。”白少情伸懒腰道:“青楼歌舞处处不同,不知道山西有什么不同凡响之处。”
此夜,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