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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帝指示有关人员立案调查。
承办官员后来上书说,此前对萧望之的处罚,都是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并没有人冤枉他;他不但不认真反省,反而指使儿子上书颠倒是非。这样做实在有失大臣之体,是对天子的大不敬,请求逮捕他。
不用说,这些官员早已经被史高或弘恭、石显二人“搞掂”了。
紧接着,弘恭、石显便趁热打铁地向元帝进谗言:萧望之在此前辅政期间,就企图排斥许嘉和史高,以达到专权擅朝的目的;如今幸蒙陛下圣恩,对他免于处罚,还重新给他赐爵封邑,允许他参与朝政。但他自以帝师自居,非但不感恩反省,反而心怀怨气,指使儿子上书,企图归错于陛下;如果不把他抓到监狱里杀杀其威风,恐怕陛下今后对他再好,他也不会领情。
元帝犹豫不决地说:萧太傅的脾气向来刚烈,他怎么可能让狱吏收监?
二人劝道:他这次犯的错,不过是说话有些过火,不是什么大罪,想必他不会有什么想不通的。
元帝便答应了。
弘恭、石显将皇帝的诏令密封好,交给谒者(宫中传令官),敕令其亲自交到萧望之手中;同时,令太常(九卿之首,主管祭祀)紧急调动执金吾(负责督察京师及附近地区治安)的部队迅速包围萧府,故意制造紧张氛围。
摆出这样的架势,分明是要给萧望之做出一个假象:他这次犯了很严重的大罪。萧望之果然上当,当真就要自杀。但萧夫人劝阻了他,认为这不像是皇上的本意。
萧望之一时拿不定主意,便向正巧在场的门生朱云征求意见。这位朱云是出了名的“轻死重义”之士,年轻时便时常与各路豪侠相往来,40多岁了才拜萧望之为师,学习《论语》。他反过来劝老师自杀以保名节。
这下弄得萧望之没有了台阶下,不自杀都不行了。
萧望之的死讯传来,元帝闻之大惊,两手一拍,撕心裂肺地喊道:先前我就担心他不肯就捕,这回果然冤杀了我的恩师!
正好遇到太官进御膳。元帝痛悔不已,为之却食,“哀恸左右”。
悲恸之余,他便把石显等人召来,把他们狠狠斥责了一番。
——这位书生皇帝显然并没有察觉出此事背后的阴谋。
石显等人还是和上次一样免冠、叩头、谢罪。
过了好半天,元帝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他想了想,事已至此,再骂他们也于事无补,于是便不了了之。
“宦官弄权”其实是皇上精心布的局
元帝有一个习惯,在下达的每道重要诏书中,都会首先自责一番,让人误以为他成天都在为国事忧心忡忡。不仅如此,他还会故作开明地要求社会各界对自己的问题畅所欲言,勿有所讳。
石显这样的人在朝中挖空心思求人之短以制之,朝臣们人人自危,自顾尚且不及,哪里还能顾得上“匡谏主过”?
因此,石显的专权其实不过是他与元帝之间的默契。元帝纵容他在前台上窜下跳,自己便可以躲到后宫去畅享艺术与女色的盛宴。
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
在音乐与女色的双重激情之下,元帝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他便索性委政于石显,借口说石显这样的阉宦,没有了男人的欲望和俗世纷扰,便会集中心思勤恳秉公地干好主子交办的工作。
元帝深知给人“用人不当”的错觉总比说他“失德”要强得多;更重要的是,他成功地给人留下了“柔仁好儒”的印象——原本是好人,可惜心太软。
出于帝王“驭下”的本能,元帝当然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底细直接了当地交代给石显。他需要做的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适当给石显一点儿潜在的危机感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使自己始终处于主动地位——取尔首级,如囊中探物,你小子只能乖乖给老子办差;你可以适当胡作非为,但量你也不敢有更大的非分之想。
这种危机感像悬在石显头顶的一柄利剑,使他无论多么得意都不敢在主子面前过于放肆。
这一招儿确实管用。石显一边弄权,一边还得用心献媚,向主子证明自己的清白与忠心。他做贼心虚,“自知擅权事柄在掌握,恐天子一旦纳用左右耳目,有以间己。”
但这类问题根本难不倒石显,他很快便想出一招妙计,可以让元帝明白,如果有人在说自己的坏话,都是居心叵测的迫害。
某日,元帝派他出宫去办事。他事先便向元帝请示说:今天出去要跑好几个地方,担心回来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