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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知荣辱的,就该当场一头碰死在这儿。
然则她头发还未梳好,金达便来了。他弓着背,走道儿都每个声响,仿佛是这天地间一缕飘荡的魂。
他使个眼色,丫鬟们都不敢抬头,全都老老实实退了出去。
金达接过玉梳,亲自来给青青梳头,“臣无能,让殿下受委屈了。”
青青闭了闭眼,胸中仇恨翻滚,却也发不出来,只说道:“天都换了,这等事,也算不得你无能。”
金达将她乌黑长发松松挽起,垂眼道:“殿下莫怕,等过一阵儿王爷心淡了,太爷爷自有法子料理。”
“随你们的便,问我有什么意思,我又几时做过主?”她将刚挂上的耳坠子摘了,站起来坐回榻上,“这辈子连自己的主儿都不曾当过,还指望帮着旁人不曾?”
她这般指桑骂槐,金达不敢接,令换了个话头说:“府里今儿有热闹,王妃娘娘从盛京回来了,王爷一早出门去接,虽眼看就要回来,但多半陪在正房,殿下到能抽空休息一日。”
“噢?回来得倒是挺凑巧。”她无聊地反着炕桌上陆震霆留下的《印史》,心头憋闷,却又无处发泄,忍得手指头都要打抖。
金达道:“府里头原没有女主人倒还好些,但如今王妃回来,殿下的日子恐怕越发艰难了。”
“左不过是个死,还能如何?”
“殿下万不可如此,还需想想太爷爷,他老人家费尽心思全都为了殿下安危,还望殿下多多体谅。”
青青最不爱提这些,一下合上书,“说完便下去吧,我这里这么多人守着,能有什么事儿?”
金达亦不敢多留,匆匆赶回正院去等陆震霆。
一直等到晌午都过了,太阳暖得让人直打瞌睡,枝头的鸟儿都藏到屋檐底下,巷子口才响起车马声。
院里当值的人出门去迎,一大帮子人乌压压跪了一地。
丫鬟仆妇们要等王妃换轿才敢动弹,陆震霆却先一步下马,自左右空甩两下短鞭,独自入了府门。
金达连忙跟上,起身时同孙达对个眼色,彼此心照不宣。
陆震霆大跨步绕过正院,眼看要往西边去,金达快步跟在他身后,堆出满脸笑来,“王爷这是要去何处?按理当陪着王妃娘娘在正院用饭……”
“谁理她?一路磨磨蹭蹭全是花样儿,偏爷懒得伺候。”他将手中短鞭弯折,加快脚步,“她可好?爷去瞧瞧她。”
这个她是谁,金达心里清清楚楚。
眼下王爷的心肝宝贝也就只玉笙院那一位了。
他入了院门,远远瞧见窗户撑开着,窗下倚着萧索冬日唯一一抹艳色,她眉间未蹙,已占尽人间三分愁,总叫人忍不住心软如水。
他只略站了站,随手将短鞭扔给金达,自撩了帘子进去,没等她看过来便握住她袖口下露出来的一只雪白腕子,她要挣,他却是半点都不让,更顺势往炕床上一坐,揽了她,拥在身前,“心肝儿这么开着窗户吹凉风,当心病着。”
说话间就要去关窗,却听她轻声叹惋,“我不过是赏雪而已,活不得,死不得,这点子事也容不得我做主不成?”
“你这么说,反倒像我故意欺你。”他回头吩咐香云取一件狐皮领子厚披风来亲手将她裹紧,自己隔着披风从背后环住她,兴致勃勃说道,“那就这么着,爷陪你一道赏。”
青青垂下眼,“没意思,不瞧了。”
便叫香云将窗户合上,屋子里瞬时盈满了犀和香,暖融融的,让人闻了就发懒。
陆震霆搂着她,即便瞧她冷着脸,但总觉得舒心得意,便就在小院里传饭。青青虽不理他,然则他心情蓦地转好,饭都比平常多吃两碗。
酒足饭饱,他特地漱了口,又赖到她身上来。
“原路上受了一肚子气,没想到见了心肝儿,那几口郁气便都散了。”
“谁是你的心肝儿?你的心和肝是脏的臭的,我配不起。”他混蛋透顶,除了糟践女人还有什么建树?想来那些个南征北战的传说,全都是以讹传讹,胡诌乱编的。
陆震霆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又臭又硬,着急起来连皇帝面前都敢叫板,偏就是见了她,被这么不咸不淡地刺着,还能厚着脸皮去亲她,“爷瞧着,心肝儿还在为昨儿的事情闹脾气,爷给你陪个不是。”
青青躲避不及,又让他缠住了,搂在里间胡乱亲了一回。
金达到门边时,听见的正是男人低哑的喘息声,他大约念着“青青”两个字,叨念道:“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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