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得了的大事情(第1/1 页)
“您放心,昨夜有人证,怎么查也都到不了咱们身上!”
那人身子佝偻着,身板瘦弱不禁风,尖嘴猴腮的模样看起来不大友善。
再看边上接话的,却是健壮了不少,立的位置正侧身对着窗口,锋利的目光之上,额角的部位有一道显而易见的疤痕,模样恶狠狠道
“你最好保证不会出事,出了事,我要你全家的脑袋!”
胭脂听得清清楚楚,他那语气笃定沉稳,不像是装出来的,定是往日里就这般跋扈惯了的。
在这世道底下,能说这般猖狂的言语,又身在这王府之中,那定是在这府院中有一席之地的。
可怪的是胭脂常来走动,将这府院上的人都认得差不多了,眼下却瞧那人眼生的很。一时好奇将神往前头一凑,不巧脚尖一翘踢着了边上的桌案,案上的白瓷花瓶落地摔了个粉碎,清脆响声引得底下那人歪着脑袋朝着这边看过来。
床榻上九王爷倒是没有醒,胭脂身上一颤,回身望一眼,再回神的时候,正好与那人四目相对。
前头说话的那瘦弱小子面色忽得变得惊恐,可那人却十分淡然,咧嘴一笑,礼貌点头。
胭脂眼神呆愣,瞧着那人模样,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十年前的事情一幕一幕地涌上来脑海,脑袋里除了一些画面,根本不及做任何思考。
只是往日担惊受怕的多了,如今倒是想都不用想,便俯身子将那窗扇拨弄回来阖上,以证明自己并非是故意立在这处偷听。
“萧掌事,这.......”
那声音变得颇为细微,却还是能够听得见。随后一阵隐隐脚步声响,外头便没了动静。
胭脂摸了摸脸颊,尽量平静了一下神色,忙趋身掀门出去,恐留在这地界儿上再生什么变故。
下阶子时候身子打了踉跄,云儿忙上前来搀扶着,摸着她手心出了不少的汗,抖得正厉害。
走了这一遭,要求的事情也是没得个什么结果,主仆两个怎么进来的还是怎么出来。丫头见胭脂神色不大对,扶着上车的时候问了一嘴:“九王爷没应下姑娘的事?他这般爱慕姑娘,竟也能忍得那泼皮在咱们那儿撒野不成?”
寻常时候打笑这话都见主子是笑脸,哪想着今儿个却偏偏反了过来,胭脂忽然神色大变,怒目而视,语气凝重:“官家的事少论,人家帮衬是情谊,不帮衬也没得什么说头,莫要扯说些没用的,将我与旁人捆于一起,出了岔子惹了祸端,怕是天神都救不了你!”
那丫头即刻识相闭了嘴。
一路寂静,等着安然行到了院中,马车都还未停稳呢,正堂中忙地奔出个身影,慌慌张张地行到身前呼喊着。
“姑娘姑娘,出了不得了的大事情了!”
屋子里头笙乐还响,所以说话的动静被压下去半头。胭脂神色恍惚,双目久久望着一处没得动静。
丫头见掀了帘子呼了几声都没见反应,最后伸手在她膝盖上拨弄了一下,吓得她整个人身子一颤,额角像是都冒出了冷汗来。
“姑娘怎么了?”来人稍稍收了收面上的慌忙。
胭脂这才定睛一瞧,眼前之人正是今晌午登台的那角儿,虽说是此刻将那衣裳换了下来,可脸上的脂粉却只擦了一半,看上去十分的滑稽。
许是怕心思被察觉,她晃晃脑袋示意自己没什么大碍,随口一问:“何事?”
那人神色微微一松,随即记起了方才要说的事情,又忽而将眉头更紧皱在一起道:“姑娘可知,今日镇抚司那伙人为何匆匆离开?”
“为何?”
看胭脂神色好似提不起一星半点的兴趣,可事关兰绍,她到底还是多问了一嘴。
“今儿个神武门出了命案!”
要说乱世中死个人也没得什么大不了的,那角儿却有意压低话音,神秘诡谲。胭脂以为死的人是凤阳阁的谁,将将有些注意停在他身上,他却接话:“死的人是内阁大员,容应由,容大人!”
至此胭脂兴致全无,脑袋还微微有些昏胀,起身要下地,并没有理会的意思。理了理身上皱皱巴巴的衣裳,随口便与他回着:“你这人可真怪,哪家的大员丧了命与我们又有何干,那是官家的事情,你我只须得保住脖颈上这颗脑袋便好。”
可主仆两个人搀扶着正要进门,身后却那人却没有了结的意思,依旧开口说着:“姑娘你不知,昨个晚上,容大人是从咱们这出去后没命的。你这面又和北镇抚司那主儿有过结,他定是要来寻你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