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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
“我们是来死的。”阿鲁巴翻身下马,向着迎上前来的几名将领咧嘴一笑。
数天以前,这位半兽人将军也曾困惑过,彷徨过。撒迦带着女眷们不辞而别的行径,让议员们迅速凝聚起尖锐的矛头,军方人士在面对质问时不是难以作答,就是满面羞惭之色。
懦夫,阿鲁巴第二次听到同一个议员说出这称谓时,忍不住一拳打碎了那家伙的脑袋。他坚信撒迦一定有着自己的理由,任何人都没有置疑的权力。
但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军队中也渐渐出现了骚动。士兵们不明白一直以来死心塌地膜拜追随的对象,为什么就这样半声不吭地离开了,而且还选在这个风雨欲来的节骨眼上。
阿鲁巴感到很头痛,最终转为愤怒,因为他对此也同样一无所知。尽管不愿面对也不愿承认,但他还是悲哀地认识到,或许在撒迦心里,从来就没有重视过自己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朋友。
直到爱莉西娅站了出来,说明一切,半兽人才意识到错得有多厉害——他没有想到前者会是当年普罗里迪斯派来撒迦身边的潜伏者,更震惊于,在三个军事强国的盟约当中,撒迦居然是以率领燃烧军团悍然犯险为代价,来保全裁决和边云。
“我没有做过对撒迦不利的事情,这也是陛下一再强调的。”爱莉西娅在结束陈述后,注视着神情各异的众多军官,平静地说,“在你们决定好如何处置我以前,我必须去唐卡斯拉,去和他们一起战斗,或者一起死。”
奔雷、飞龙、苏萨克骑兵、天才的军工狂人,以及编入工程部队的地行一族——裁决的每个组件,无不透彻着积蓄已久的毁灭力。现在这部隆隆的战车已开动,连同后方那些只求死战的男儿一起,绞入了巨大的沙场。
苍穹中的天光,悄然更亮了一些,密集的云层在季风吹拂下慢慢稀疏消散,露出最澄澈的那片蔚蓝。而大地却开始由暗红,转向了更为狰狞的黑色,来不及被土壤吸收的血液逐渐融汇成无边无际的湖泽,如狰狞的镜面冷冷映照着整个世界。
在唐卡斯拉的主峰顶端,帝波尔正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这场人神之战,空间和距离对于他来说,早已不再成为影响视线的因素。
山顶的风很大,很冷,足以将普通人卷到空中再冻成冰块,却连他的发丝都无法带动。
神城里的演出已经落幕了,绝大部分角色都如同预想中一样按部就班,尽忠职守。虽然有着寥寥几个配角最后脱离了剧本,但从总体上来看,还是相当成功的。死亡是最具美感最令人赞叹的谢幕方式,包括狩猎女神在内,他们都做得不错。
这一切就像是人类往蚂蚁窝里扔了根点燃的木柴,然后蹲在旁边,观赏蚁群如何面对危机,如何挣扎逃命。
无关计谋,这只是单纯地力量体现,主宰者才能拥有的小小乐趣。
所谓的死士,那些已经失去生命和正在失去生命的愚人,在帝波尔看来还不如蝼蚁。明知无能为力却硬是要往绝境里闯的做法,根本谈不上英勇,只能归于荒谬可笑。
等光辉之炬燃遍大陆的那一天,应该就再也看不到这般热闹的场景了罢?
帝波尔不无惋惜地想着。尽管对必然的孤独早有准备,但当真正踏上了最高处,发现太多景物都已处在脚下,他还是感到了些许惆怅。
虚空中波纹忽起,一个高大狞然的身影走出,站到了战神身后。
“现在的你,才算是真正完整了。”帝波尔没有回头,到了这个时候还可以被选中追随他的,就只有一个人。
“谢谢。”赫马森淡淡地说。
“没什么,任何从决斗中胜出的英雄都该获得嘉奖。况且,我做得不多,只是为你指出了该走的方向。”战神平和地笑了笑,“我能感觉到,你身体里面觉醒的一些东西。回想起来,从一开始的疑虑,到正确推断出你和七夜轮回之间的关系,还真是费了我不少时间。”
似是被对方的精神触探激起了反应,赫马森的魔瞳中瞬间有着千千万万个幻景在破灭重生,“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等同于一件法器。”
“不,正确地来说,轮回是你的一种天赋,一种能力。世间有些凡人误传你能够收容魂魄,召回亡者,恐怕也是出于时光回溯这个道理。”帝波尔纠正着,为对方残缺的记忆力皱起了眉,“在深渊时,那个培植体给你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而他留下的分身,还是一样令人厌恶。好在你总算是回归到完全形态了,将来我们做任何事情,犯任何最可怕的错误,都可以获得重新来过的机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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