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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一次又一次从我的眼皮底下被带走,每一次在我以为就要成功了的时候,迎接我的却仍然是铺天盖地的失望。
蔡庸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离开的时间到了。就在我转身的时候,手电筒微微一晃,我和蔡庸同时看到了从梳妆台的底部露出来的一片纸角。我走过去捏住这片纸角微微向外一抽,便拽出来一张信纸。这是造纸厂内部使用的办公用品,信纸最上面还写着“天昊文化用品有限公司”的字样。空白的纸面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铅笔字:芒果、尺子、手、天,再往下还是同样稚嫩的笔体,写着的却是一首法语儿歌:
1, 2, 3, nous irons aux bois
4, 5, 6, cueillir des cerises
7, 8, 9, dans un panier neuf
10, 11, 12, elles seront toutes rouges!
我把这张信纸小心地叠了起来,收进了贴身的口袋里。我的眼眶酸痛难当,却没有一滴眼泪。
我们在这个名叫横沥镇的地方停留了整整七天,几乎查遍了每一个出入横沥镇的人,却依然没有得到任何有关夜族人的线索。
天吴造纸厂的设备已经全面安装完毕,设备厂家的工程师来纸厂联机调试的那天,林天冒充质监局的工作人员混了进去,他跟着设备方的工程师将整个厂房上上下下摸了个遍,却依然一无所获。厂房后面的那栋办公楼已经有人开始办公了,而那间我们进去过的房间也只剩下了几张办公桌,我们曾看见过的床和沙发都不见了,就好像他们的存在根本只是我们的幻想。入夜之后,这里除了保安和
耗子,再不见有什么活物出没。
到手的线索又一次无声无息地断了。
我闭着眼缩在座位里似睡非睡。坐在我旁边的果冻翻看着空姐送上来的报纸,报纸离我并不近,可就是这样淡淡的油墨味道也刺激得我直反胃。
“这个巴特拉岛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啊?”这是坐在果冻另一侧的周均的声音。
这人也是退伍的老兵,当年红透半个军区的枪王,退伍回家之后承包了一个什么厂。没想到生意被人骗了,赔了不少钱。果冻找到他的时候,两口子正急着要卖祖宅。虽然拿钱替他救急的人是我,但是我们这些人里头,还是果冻最得他的信任。
“大概是在南太平洋上吧,”果冻哗啦哗啦地翻着报纸,挺感慨地说,“台风过境啊,这里说岛上将近三分之一的房屋都被毁了。”
“你看这里,岛上的土著人还跳出来说风凉话呢,说白人不听劝告过度捕杀鲸类,所以遭到了海神的报复。”
“他们还真相信有海神啊。”
“谁知道,”周均嗤笑一声,又低声念道,“岛上土著称自己是海神的后代,他们供奉的图腾有着人类的上半身和鱼尾形的下半身……”
“人鱼啊,”果冻也乐了,“那不是故事里编出来的玩意儿吗?”
我猛然睁开眼,一把抢过了果冻手里的报纸。
短短的一则新闻,就登在国际版的一个小角落里,加上标题也不过豆腐块大小。可是从文章上来看,当地的土著人所崇拜的那个图腾又实在让人心惊肉跳。
惊骇的同时,我心中不期然生出了另外一个想法来,他们自称是海神的后代,也就是说他们的祖辈很有可能就是深海的同类,而这些神秘的土著人都是海族人和人类结合生下的后代。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就是说他们是这个世界上和我的孩子们最为相似的人,如果我能对他们的身体状况有一个细致的了解,在面对我的孩子时,我也不会那么全无把握了。
我粗暴的举止虽然把果冻和周均都吓了一跳,但是看到我重新活过来的样子,大家似乎都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现在有什么计划?”果冻压低了声音问我,“番禺这条线索就算彻底玩完了?”
果冻眼中的关切令我心生暖意,我回了他一个微笑表示自己撑得住,“没什么 计划,继续找呗。”等哪天我的家底全部折腾空了,大家就 各回各家,我拄着拐杖自己找。后面这句话我并没有说出口。可我知道我走的是一条单行线,除了一直朝着终点奔跑我根本没有别的路可走。他们不同,不过是在我这里挣一份儿养家糊口的钱罢了。
周均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直到我和果冻一起望定了他,他才略微有些尴尬地咧嘴笑了笑,“没什么。我就是想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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